杜晟冬卻不為所動,垂眸倔強地說道:“我不想走,再坐上一會兒。”
“你現在真的很不聽話,到底是為什麼事?你別這樣任性,”杜純微微蹙眉,隨即嗔怪地說道,“到底要不要走?!”
“不走!”杜晟冬揚聲說道。
杜純抿著唇瓣,心中越來越冷冽。她從重生再回到這個世上開始,就已經決定不會再善待別人了。如果不是因為這些日子與杜晟冬關係甚好,又怎麼會去留意他究竟回不回三房?
“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管你了!”杜純冷聲說完,轉過頭去便要離開。
杜晟冬仰起頭來看向她的背影,忽然說道:“不管何事,你總是不對我說。”
杜純猛地回過身去看向杜晟冬,他小小年紀,心眼兒到不少。她輕歎一聲,語重心長地說道:“倒也不是不跟你說,隻是像那樣算計人的惡劣行徑,你還是少知道為妙。”更何況,你隻是個小孩而已。
“你分明就將我當做一個長不大的孩子。”杜晟冬不滿地撅起嘴巴。
不當成孩子還能當成什麼?杜純發覺自己有些頭疼了,她語氣放緩,“那日後我會謹慎……”
杜晟冬晶亮地目光直直地望著杜純,令她莫名感覺到有些無法繼續說下去。誠然,她確實是把杜晟冬當成一個長不大的小孩了。更何況,那種事情太過危險,稍有不慎,就會被大夫人和杜晟瑞他們反噬,死無葬身之地。
就算是三夫人,也跟她一樣,不願意讓杜晟冬以身犯險。
“咳,還是別犯倔了,趕緊站起來,地上忒涼。”杜純由衷地勸道。
“我沒犯倔。”杜晟冬麵色鎮定地說道,視線還是緊緊地盯著杜純,不肯諾向別處。
杜純不禁啞然,“你剛剛才說我總是把你當小孩子,現在的任性和倔強,可不是隻有小孩子才會做的嗎?”
杜晟冬默不作聲地垂下眼眸,卻是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杜純歎了口氣,再度想要去拉起他。可是杜晟冬卻快速抽出自己的手,杜純不禁在心裏說道:你這孩子,著實令人頭疼,一點都不聽話!
他忽然起身,才走了兩步,便摔倒在地上。
“坐久了腿不聽使喚了?”杜純快速將他扶起來,沒好氣地嗔道,“我的小祖宗,莫非你打定主意要讓我跟你一起在這裏受凍嗎?”
杜晟冬別扭地撅起嘴巴,心情差到了極點。
“咦,你衣服裏放了什麼?為何看起來很鼓?”杜純詫異地問道。
“沒、沒有什麼東西。”杜晟冬快速用手捂住懷間,尷尬地說道。
杜純更是納悶,“怎麼會沒有呢,我不喜歡說謊的人。”
杜晟冬抿了抿唇,低聲說道:“隻不過是一件很微小的東西,不如太子送給你的那麼貴重。”
杜純微微一愣,“晟冬,你也特地為我準備了賀禮?”
聞言,杜晟冬的臉上忽然出現一抹酡紅,像是羞澀地點了點頭,低聲說了句,“是。”
杜純心裏有些感動,甚至可以說是百感交集,有些微微的酸澀。她知道,晟冬是超出本來年紀的睿智少年,而且一向孤僻,但頭腦卻比成年人都要轉得快,總是讓她忍不住憐惜。
杜晟冬從懷裏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隻小小的木質玩偶,像是經過仔細地雕琢,但還是看不出來是什麼,圖案很模糊。
杜純頓時無語了,這玩意究竟是什麼?看著倒像是一隻小豬?哦……原諒她猜不出來,真的是太模糊了。
“三姐,你看看,跟你是不是很像?”杜晟冬充滿希冀地望著她。
她不好意思打消她的積極性,點了點頭,頷首說道:“的確像,是你自己雕刻出來的?”
“對!”杜晟冬忍不住揚起唇角,緊皺的眉頭也緩緩散開,雙眸裏像是積滿了璀璨的星星似的,把杜純的視線都晃得一片閃亮。
“真好,我很喜歡!”杜純小心地把那個木偶拿起來,小心地摩挲了一遍,雖然做得很差,但她能夠感受到杜晟冬的用心,而且木偶的邊緣部分都小心地打磨過了,“晟東,你對三姐真的是好得沒話說。”
杜晟冬滿意地笑著,杜純卻忽然瞥見他微微蜷起的指尖,蹙眉將他的手拿起來細細打量,觸摸到一些糙糙的痕跡,“是做這個玩偶弄的?”
“不是!”杜晟冬快速搖頭,並且抽出自己的手。
杜純卻從他局促的臉上看出了答案,分明就是為了給她做賀禮把手給傷到了,竟然還死咬著牙不認。她揚起唇角,粲然地笑道:“我一定會妥善地珍藏這個彌足珍貴的禮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