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樣高的一座大廈,內裏的一間間房間裏都住著形形色色的人,而外裏就是車水馬龍的繁華世界。

可是當茵茵獨自麵對這房間裏的一切時,她才知道其實表象裏的東西都是虛假的,她可以看到所有的浮華,可是她沒了自由。

自從那一天清晨,自從柯正威把她獨自一人留在這大廈一角的房間時,她的世界裏就再也沒有了聲音。

世界很靜很靜,就連站在窗前看車來車往時依稀仿佛的人聲都是靜靜的仿佛是幻覺一樣。

那茶色的玻璃外是鐵的欄杆,粗而堅硬的無情的看著她,房間裏,一張床,一張桌子,然後是書……

書,數不盡的書,那是他留給她的,用來消磨時間消磨寂寞的書嗎?

可是驕傲讓她不想去觸碰那些書,為什麼他要幽禁她於此呢。

就是因為她堅持要去XX醫院去見宇凡嗎?可是他甚至連短信的內容都不曾看過,他又何曾知道呢。

然而即便是如此,他也沒有理由幽禁她啊。

想要問他,可是在她被推搡而入這房間時,他便無聲無情的在她的麵前款款舉步隨後消失在門楣間的轉彎處。

房間裏沒有電視,沒有電話,也沒有收音機之類的任何東西存在,便是在突然之間她突然就失去了與這個世界的所有聯係。

許多事她真的不懂,為什麼他要如此待她。

她曾向著那扇緊緊關閉著的門踢去,也大吼過,可是回答她的隻有無聲的寂靜與自己低著的回聲。

然後她安靜了,就坐在房間的角落裏,木質考究的地板上她抱膝而坐,把臉深深的埋在膝蓋上,她不懂她究竟是遇到了什麼事情。

但是有一個很現實的聲音告訴了她,她被柯正威軟禁了,至於為什麼,答案是有些飄渺的,而她始終也不想承認那是因為仲宇凡。

每一天到了早飯、午飯或者晚飯的時間那扇緊緊關閉著的門都會突然間在門的下端開啟一道小窗,然後她的食物就被送了進來。

隻是她根本就沒有了胃口。

世界很寂靜,她開始想念薇薇,想念慧真、美蓉甚至是宇凡……

當每一張熟悉的麵孔從麵前晃過的時候,心裏麵多少會有一些溫馨一些堅強。

再難的時候都已經挺過來了,她不信自己撐不過這一次的幽禁。

會有人找她的,一定會的,她的薇薇也會吵著找媽媽的。

三天了,柯正威始終沒有出現,而門前的食物也總是在無數次的放進來之後再原封不動的被端出去。

那些書她堅持著她一眼也沒有看過,因為她憎恨柯正威如此的對她。

不知道是不是關乎於愛,隻是即便再是有愛,那愛也變了質,何況現在的她對他真的無法確定。

也是在她進了這間房間的時候,她才發現她並不了解他,他的母親,那個還留在瘋人院中的女人為什麼她會瘋了。

就這樣胡思亂想的度過了三天,絕食,三天了,身子越來越是虛弱,她沒有喝過一口水也沒有吃過一點東西,她在無聲的抗議著柯正威對她的殘忍。

其實每一分每一秒都是漫長的,她無邊的寂寞籠罩著她,可是這一些根本就無處疏解。

每一次當在守在門前,期待小窗開啟,期待可以與人說說話的時候,她看到的隻有一雙默然的手,而那手的主人從來都是無視於她的喊叫聲,沒有人理會她,仿佛她就隻是籠子裏的一隻小鳥而已。

即使再大聲的嘰喳而叫,換來的也依然隻是別人的無情與冷漠,原來她什麼都不是,她不是柯正威的妻子,隻是他的一個寵物而已。

那麼為什麼他會視薇薇如已出,為什麼他會一次又一次的給她水晶般的童話故事呢。

每一次想起茶花,想起那湖水藍的晚禮服,還有她與他各自留存著的水晶鞋,茵茵的心裏都是一片迷惘,也是在這個時候,淚水總是會情不自禁的悄然而落。

三天了,淚已流幹了一樣,而她的眼中也便隻剩下了空洞而已。

夜又是如織,從來都沒有打開過牆壁上的電燈開關,所以她甚至有些不知道一室燈光的感覺為何了。

默默的走到窗前,隔著透明的玻璃,隔著那鐵欄杆,望向窗外的燈火通明,她是住在這大廈的頂層吧,因為一座城市就在她的腳下。

望著眼前,就好象她來到這小屋之前的那一夜,也曾在那山中她把一個世界踩在腳下,也是從那一夜開始世界變得詭異了。

就這樣無聲的佇立良久,直到窗外的萬家燈火在不經意間一盞一盞的滅去,夜也越來越深沉了。

燈火闌珊處到底誰才是她此生的依托。

蜷縮在柔軟的被子中,睜開眼閉上眼都是一團黑暗,肚子在不爭氣的叫囂著,真的很餓很餓,可是她什麼也不想吃,她隻想讓那一個人來告訴她為什麼他要如此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