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這是什麼樣的狀況,母親此時甚至已經忘記了一致對外,她扯過了父親的衣領,然後不住的搖晃著父親。
父親隻是無聲的站在那裏,什麼也沒有說,但是那一瞬間他仿佛蒼老了許多。
“仲鳳庭,你選擇吧,我就是要讓你痛苦,要讓你親生的兒子恨你一輩子,讓你生不如死。”男人咬牙切齒的說道。
父親鼻子裏的血繼續悄悄的向外流著,母親依然抓著他的衣領在搖晃著,我看著眼前的一幕,禁不住的閉上了眼睛。
然後我聽到了父親的聲音,那樣的無奈無助,但是他還是說了,“他,把他帶走吧。”
那一個他是誰?眼睛還是閉著,可是我甚至沒有勇氣去看向父親手指的那一個人到底是不是我?
一道危險的氣息送到我的耳邊,“小子,這不關我的事,這是你父親的決定。”
男人已經告訴了我答案,雖然我早已想到,可是心還是在刹那間灼痛了,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對麵,是父親依然還指著我的手臂,他甚至連放下去的勇氣也沒有了嗎?而他身邊的母親早已呆若木雞,那抓住父親領口的手也在慢慢的垂落。
爽然大笑,就是這樣一個可笑的事實,我來了,其實是來錯了,“媽,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你回家等我,兒子自會回去接你。”異常鎮定的我甚至沒有任何不妥當的行為,沒有喊也沒有吼叫。
男人輕使了一個眼色,我身後的兩個人立即就押著我向著大廳外的風雨中走去……
沒有回首,甚至沒有半分的留戀,我發誓這一生我再也沒有父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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茵茵靜靜的聽著柯正威的陳述,他說著的每一個字似乎都觸痛了他的心弦,那年那月受到傷害的就隻是他。
有些心疼的感覺,原來他也有著與她一樣不堪回首的過去。
“那後來呢。”她繼續追問。
“茵,那後來的事是我一輩子的痛,或許要有一個好的時機我才能夠講出來。今天我之所以把這些告訴你,是想請你原諒和理解我對仲鳳庭與仲宇凡所做的一切。”柯少微仰著頭誠摯的望著站在床邊的茵茵。
心裏是感動是後悔,隻是真的不能怪她,隻怪他為什麼遲了整整三年才告訴她這些,否則她真的不會去阿裏,“為什麼你不早些告訴我?”
柯少苦澀的一笑,“其實重新再說起當年的故事那是需要我很大的決心的,而且我不想讓你參與到我複仇的痛苦之中。”
“然而我還是參與了,不是嗎?”那些照片,那些他送給仲宇凡的照片。
“茵茵,三年前我一直以為你不過是我生命中的一顆流星而已,愛你不過是我一時的衝動,可是當我真正失去的那一刻,我才知道什麼叫做悔不當初。”坦誠的他望著她的眸子裏寫著無盡的真情,隻是她還看得進去嗎?
深藍色的眼瞳看在她的眼裏,送進心中的是無限的感動,可茵茵卻是狠狠的將這份感動壓在心底,她不想讓他知道此時自己心中的脆弱,不可以在他的深情下投降,她身上還背負著太多的重任。
三年前,原以為自己早已放棄了,可是當她知道當年是阿翔救了她之後,她從前所有的委屈刹時噴湧而去,她恨,恨那殺死父母的人,也恨那讓她失去一切的人,突然間的決定讓她迅速的離開了阿裏。
對與錯,既然選擇了自己的路那麼就要堅定的走下去。
手中那張古老的照片依舊還在,“阿威,你告訴我,這照片中那剪掉半邊的人,他是誰?”
眸光一閃,柯正威搖搖頭,“我真的不知道,一個偶然的機會罷了,這些隻有仲鳳庭與仲宇凡才會知道。”
汗,一個不肯告訴她,一個還在昏迷中,難道她手上這唯一的線索又要斷了嗎?
白色的充滿蘇打水味道的病房裏,茵茵淡然的站在床前,曾幾何時,醫院是她的最恨最痛,可是最近她已經習慣了醫院裏那份難耐的味道。
生病,那便別無選擇,一如當年十六歲的自己,隻是那時候的自己醒來時所看到的滿眼的白色讓她恐懼,真的,隻有恐懼。可是眼前的柯正威倒是在這裏如魚得水,似乎什麼也沒有放下,他比她,總也堅強了許多。
回想從前,如今的自己已長大了,所以那可以承受的東西也便漸漸多了起來吧。
“阿威,你告訴我這張照片是在什麼時候又是在哪裏拍下的?”那背景仿佛是一座花園,清蔥翠綠的景色很是怡人。
“是在仲家的老宅別墅。”挑挑眉,他終於還是說了,“那是我十二歲的生日時,父親執意的求著母親,於是我隻好去了父親的住處一起過我的生日,也是在那裏我被黑衣人帶走的,那更是我與父親決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