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從地上爬了起來,奇怪的望了伊之竹和季若伊一眼,拍了拍身上沾滿的泥土,歎了口氣,道:“二位隨小老兒進來吧。”說完,轉身徑直走進了屋子。伊之竹和季若伊互相看了一眼,雙手緊緊的拉在一起,也隨著老人走了進去。
“坐吧。”老頭招呼伊之竹二人坐下,轉身倒上兩杯水。
“小老兒家中貧困,隻能以水代茶招待二位了,還望二位不要嫌棄。”老人絲毫沒有被人揍個半死的模樣,這麼一會兒的功夫,似乎就恢複了過來。其實這也不算奇怪,季若伊的功夫本來就練的不到家,當時也隻是湊巧,擊中了老人的胸口,導致老人家一口血湧了出來,吐出來了,自然也就沒事了。可季若伊二人不知道這些,看到老人剛剛還大吐鮮血,轉眼就恢複自若,臉色略微蒼白以外,沒有其他的不妥,還以為老人身懷絕活,可以重傷自愈呢!
“你們兩個怎麼來到這個荒涼的地方來了?這裏的人千方百計的想要出去,小老兒活到現在,除了驛站的馬車來來往往,還是頭一次見到有人來到這裏。”老頭給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以後,大口的灌了下去,才開口問他們。
“老人家,我們是不小心迷了路,不知怎的轉到了這裏。如果我猜測的不錯的話,似乎您老人家很反感別人叫您大伯,這是為什麼呢?”伊之竹小心的措著辭,希望不要再激怒這位火爆的老頭了。
“你們是外鄉人,自然不知道我們新查幹敖包村的村規了。我們村子裏有規定,不許叫人大伯!因為在我們這裏,叫人大伯,那就是汙蔑人的意思。簡直比奇恥大辱還要奇恥大辱。所以小老兒聽到你們喊大伯,才怒火攻心,沒問清楚便起了衝突。”老人麵上一紅,似乎為自己的魯莽而覺得難為情。
“這是什麼奇怪的村規啊?怎麼會有這麼奇怪的規定呢?”季若伊控製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開口問著。
老人歎了一口氣,方才繼續說起來:“在很久以前,我也是聽我的曾曾祖父說起的,很久以前,村子裏有一位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長的簡直是絕色天香,她就是村長的女兒——端木瑜倩。她不禁模樣出眾,更是少有的才女,琴棋書畫無所不通,女紅也是好的沒話說。這周圍村子的人都知道我們新查幹敖包村子出了這麼一個絕世的美女,上門提親的人簡直要踏破我們村口的那道土牆了,隻是端木家丫頭眼光高,想要找個武功好的人,將來能夠保衛端木家。可是這周遭村子裏的人,無不都想苦讀天下書,將來考取個功名,好得以離開這個窮苦的地方,鮮少有人去練武,這端木家丫頭,自然是沒找到相中的。”老人的臉上帶著對往昔的回憶,神情有些迷離。
那現在怎麼沒落成這個樣子了?季若伊心中問著,卻沒敢打斷老人的講述。
“後來,不知道從什麼地方來了父子倆,兒子叫尊古,長的那個眉清目秀,更有一身的好武藝。那個父親沒有名字,隻是讓周圍的年輕人管他叫大伯,上了些歲數的呢,自然就叫他尊古爹。二人來到我們村子以後,便在離村長家不遠的地方蓋了房子。爺倆最初表現的都不錯,熱心極了,誰家有個大事小情的,準會出頭幫忙想辦法,這一來二去的,就和村子裏的人都熟悉了。而他們離村長家極盡,自然少不了和村長家打交道。我們這裏荒涼的很,沒有什麼農活,都是以放牧為主的,遇上不好的天氣,那個尊古準保去幫端木家丫頭趕牲畜去。時間長了,兩個人便有了感情。你想啊,這一個未娶,一個沒嫁。那尊古模樣好,又有一身的武藝,正對端木家丫頭的心。村長和端木爹看在眼裏,也沒去阻攔。眼見二人水到渠成了,便商量了個吉日,讓二人成了親。”老人說的嘖嘖有聲,似乎遺憾自己沒看到端木瑜倩美麗的樣子。
伊之竹二人已經聽出了個大概,事情恐怕就出在了這個叫大伯的端木爹身上,隻是,兩人既然成了親,實在想不到有什麼讓整個村子的人深惡痛絕,甚至定下了這麼一個古怪的村規。
“相比你們一定很奇怪吧?這和和美美的事情,怎麼成了整個村子禁忌的話題了。”老人看出了他們的疑惑,出言詢問著。伊之竹二人也很誠實的點了點頭。
“唉……如果僅僅就是這樣,那就好了。”老人似乎有點難以開口,低頭裝上一袋煙,哆哆嗦嗦的點著了,放在嘴邊狠狠的吸了一口,才繼續講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