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濃霧起伏,叢林遠處天空猶如披上了一層白紗隨著涼風正往管重幾人所在的草地撲麵而來,管重獨自一人走出帳篷,空氣清新幹淨,吸入肺中給人一股提神醒腦的感覺,來自大山深處的早晨總能讓人一身輕鬆。
沒過多久,淩鵬抱著雙肩包來到了管重身邊,高崇民也起床走出帳篷,三人站在潮濕的雜草堆旁,高崇民笑著說道:“管大師,現在我們該幹什麼?”少了李姐和雅惠的纏身,這兩日高崇民可算是前所未有的沉睡,那種沒有做夢的深入睡眠才是最好的睡眠質量。
“你就待在這裏。”管重並不想讓高崇民埋下雅惠的屍骨,那是對她的侮辱。
帶著淩鵬往叢林中走去,陽光漸漸穿過薄霧灑在地麵,從茂密樹冠中穿過的光線猶如聖光一樣降臨,踩著濕潤的泥地,管重穿過樹林找到了一片草地,嫩綠的草地生機勃勃,寬大的草地上沒有一顆樹木,這裏顯然是最理想的位置,無論是陽光還是水源,這裏都萬裏挑一。
管重蹲在地上,徒手掀開草地,在泥地中挖開一個坑,隨後從背包中取出雅惠黑色的頭骨,輕輕放入坑洞之中,覆蓋上一層細土後將槐樹的種籽埋在了土下掩埋。
起身後的管重往一旁的叢林走去,用樹葉采取露水,將露水倒在了埋有槐樹種籽的地麵,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一根新鮮嫩綠的樹苗破土而出,這種速度讓管重驚訝不已。
這時,不該在白天出現的雅惠一臉笑意的漂浮在管重眼前,身影沒有了之前那樣的清晰,顯得有些模糊:“管重,謝謝你。”
“應該是我謝謝你,謝謝你讓我看見這世界還有善良的人,謝謝你讓我明白人間善人做鬼後依舊善良。”管重真誠的說著,他在雅惠身上看見了最淳樸的善,他相信雅惠身上發生的事放在其他人身上,不可能是這樣的結果,高崇民早就應該成為一具白骨了。
雅惠笑了起來,猶如沐浴陽光溫暖的笑像是印在了管重的腦裏:“我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一種溫柔與淳樸,希望你別被人世間的險惡磨滅了你的初心,堅持自己相信自己。”
管重低著頭看著手指上的白尺:“曾經有一位老人也這樣說過,隻是我不明白你們所說的淳樸是什麼?傻嗎?”
“嘻嘻。”雅惠捂著嘴笑著:“那是一種情感,一種天生的性格而已,所有人都具備,但難以維持,人間就像一口染缸,剛出生的嬰孩就像一張白紙,將白紙丟入染缸,最終白紙會染上濃墨重彩,卻失去了它最純真的白。”
“太深奧了,我可不明白,反正我隻知道開心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
“你能這麼想就夠了,保持自己吧。”雅惠漸漸的往新出的樹苗走去,身後跟著那隻保鏢厲鬼。
站在樹苗旁,雅惠轉身看著管重,長發飄揚,回眸一笑百媚生,迎著清晨陽光,她揮著告別的手,落著晶瑩的淚:“這一世不曾後悔,唯獨惋惜沒早些遇見你,管重。”
身影漸漸模糊,半透明後直到徹底消失,管重吐出口中卡片,取下視魂鏡,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熱淚盈眶,不是動了情,而是舍不得,他不懂為善之人為何落得這樣的下場,為善之人為何又得不到老天爺的眷顧,此時的不明白,或許將來他能知道其中緣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