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布滿了濕氣,綿延的小雨持續了兩天一夜,趴在石桌睡著的管重因為寒冷而醒了過來。
眼前是一如既往的白麵饅頭和白粥,不用多想,一定是淩鵬早已醒了。
半夜醒過來的淩鵬並未打擾管重,確定管重活了下來,在臥室看見王禦的頭,淩鵬自然而然知道這次劫難已經安全度過了。
雖然他並不清楚管重是如何辦到的。
“師父,你醒了?”淩鵬提著一麻袋東西從屋內出來,正好看見剛醒來的管重喝著白米粥。
即使管重不問,也知道淩鵬手裏麻袋中裝的什麼,淩鵬那一臉的嫌棄和緊緊捏住的鼻子,管重知道那裏麵應該王禦的頭和那堆惡心的東西。
想著自己臥室內曾有過那堆東西,管重嘴裏的白米粥自然猶如噴泉一樣發射了出去。
擦了擦嘴邊,管重對淩鵬揮了揮手,淩鵬將麻袋丟進了事前準備好的火盆裏,待王禦的皮囊和頭顱被燒毀後,一聲撕裂空氣的叫聲突然出現在管重的耳邊。
正在火盆旁的淩鵬連退數步,他很清楚那一聲悲天的慘叫正是來自熊熊燃燒的口袋之內,含上孤魂卡,淩鵬驚訝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火盆上空,一個虛幻的白影正露出血盆大口,它在掙紮,
垂死掙紮,
身影不斷發生變化,白影從虛幻變得清晰,然而沒有以往見過的鬼魂那般充滿了殺意和怨氣,此時白影身上感受不到任何魂力的存在,它更像一個乖順的寵物,在眼前迷茫的飄來飄去。
管重帶著視魂鏡,眼前顯示著白影的信息:
希,魂力零。
從鬼死一次為聻,聻的魂力比鬼要強了不少,因為它們比鬼更加充滿了怨恨,成了鬼又再死了一次,換成任何鬼都心有不甘吧。
聻再次死亡,就會成為沒有任何魂力的希,希的存在算是可悲的,它們失去了所有魂力,即便連魂力還未覺醒的凡人它們都無從下手,隻能整天躲在希間之中,生怕被聻或者鬼發現後,抓回去當鬼奴。
此時管重和淩鵬眼前的希就是一個可憐的存在,它甚至沒有被無常帶入希間,被遺留在了人間。
可能白無常是故意的,因為管重眼前的希正是王禦。
“這不是我們的王大經理嗎?之前的氣焰哪去了?”淩鵬麵帶微笑,嘚瑟的他甚至想唱一首敢問路在何方。
管重也來到了火盆便,此時王禦沒有了之前殺戮滿滿的表情,也沒有了龐大的C級魂力,倒是顯得有些和藹可親,這副嘴臉甚至比他活著的時候更加親切。
作為一名房地產工作人員,每日帶笑是基本功,王禦身前臉上都帶著附和的笑容,在清楚他的職業後,很多顧客都會潛意識的認為他的笑帶著利益,有些虛假。
但此時,笑的真切,
笑的燦爛,
更加容易讓人接受。
但可惜這種笑,他到現在才擁有,他笑的甚至讓管重都下不了手了。
“兩位兄弟,放我一馬吧,我,我再死可就要掉落為夷了。”剛成為希,它便明白了自己的身份,可能這是老天對鬼的一種解釋,讓它們第一時間在意識裏知道自己的身份。
管重麵帶笑容:“夷過了就是真正的魂飛魄散吧。”
“管重兄弟果然是內行啊,這些您都知道。”
不知道為什麼,帶著這種笑容的王禦給管重一種安心的感覺,要是王禦之前能有這樣的真切的笑,或許他們之間的合作早已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