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晨曦看著他緩慢堅定地走進越來越行人稀少的樓道,望著他的修長優雅的背影,此刻卻無心欣賞,隻在有些欲哭無淚的感覺,她停了好一會,呆站著,後來見王明的背影越來越遠的時候,終於有些站不住了。
她先是有點神經質地四處望了一圈,而後猛地拔腿飛奔著向王明的背影跑去,那是在這裏的唯一的一個人,她拚命地往前跑,跑得雙眼發黑,心髒跳個不住,像個按不住的皮球,她摸著自己的胸口劇烈地喘息著在一片黑暗中自顧自地朝前跑。
——我這一生做過的最可怕的夢,便是我睡去了,然後就再也沒有醒來。
一個重心不穩,她跌落到了一個更深的夢境中去,她感覺自己正在一步步遠離這個世界,步步回頭卻控製不了背道而馳的腳步和靈魂。
“韓小姐!醒醒。”
韓晨曦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第一個想法是,怎麼牆也會說話?
“你是牆麼?”她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胃裏麵不斷地泛上胃酸來,麵前是一具手感極佳的身體,她正條件性反射地抓住麵前的人,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身體也牢牢地貼著他的。貼得牢不可破。
王明看著她,皺起了眉頭,不止是因為陌生人貼得她太近,還因為他知道了也許這看似陽光溫暖可愛張揚的女孩子,身上或者說是精神上,有那樣的隱疾,那感覺就像,無意中窺探了一個人的秘密。
——剛才他覺著不對勁回過頭的時候,見著的就是韓晨曦沒有章法歪歪扭扭地朝著自己跑過來的身影,他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在她一個踉蹌即將跌落在地上的時候,不受控製地上前把人接在了懷裏,然後近距離看到的,就是她雙目緊閉精神失常的模樣。這種病俗稱,幽閉恐懼症。
“韓小姐。”他冷冷地凝視了韓晨曦一會兒,見她還是有點緩不過勁兒來,身體抽搐著一個勁兒地隻知道抱緊自己,便伸手用大拇指指甲掐在了她的人中上。
這力氣用得是有點大的,因為他這時候被韓晨曦蹭著心氣兒也有點不大穩,好在他們醫生自然學過一些寧心靜氣的法子,很快地就壓下了那陣悸動。
韓晨曦依舊是腳步不穩眼神渙散,她不停地重複:“你是牆麼?我是不是跟你融為一體了?你走開,我想要出去,你讓我出去。”
她開始用力地想要推開王明:“牆還會謀殺麼?牆上有刀片麼?我要被殺死了,怎麼辦——”
王明歎了一口氣隻好彎腰摟住她的腿彎兒又一把把人撈起來,繼續向著前方走去。
他要去的地方自然是屍檢室。就算這人嚇暈了,他也有必要讓這人看看自己的哥哥現在什麼模樣這不僅是在報複剛剛這小丫頭片子對自己的威脅,更多的還是因為他的屍檢報告就放在那裏邊。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他牢記這一點就是為了不引起更多的麻煩。
除了關於有挑戰性的手術,其餘的,他討厭麻煩,不管是任何形式的。
所以當他在韓曙光的屍身上遍尋不到那張屍檢報告的時候,心也一點點慌了,怎麼辦,會是誰拿走了這個?警察,韓曙光的仇家?亦或是其他的覬覦韓家財產的人趁機作亂偷走了這個?多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