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賊家的花園建得很美,夜色中浮動著絲絲馨甜的花香。然而一切美景都被淚水模糊了,獨自坐在山石上,努力擦了一把眼睛,還是忍不住喉嚨裏的哽咽。
混蛋!我葉璃雖然不是美麗惹人疼的女孩,但好歹還是個女人吧?也是希望被捧在手心裏嗬護的,你們就這樣對我?穿到這個孤立無援的鬼地方,憑什麼我還要受這些嫌氣?我想離開,我想回家,我想爸爸媽媽,想葉賀。
可是,前世的我已經死了,還怎麼回去呢?
心酸極了,仰頭閉起眼,淚珠又大粒大粒落下。
一個微涼的觸感拂過麵龐,一驚,睜開眼睛,陶言淡正收回拂去我淚珠的手指,站直身子,淡淡一笑。
“大哥!我,我這就去洗碗……”擦了一把眼淚,急忙起身,再怎麼心酸,殘局,終歸還是得我來收拾。
站起來就要跑,卻被他伸手拉住,一個力道的反作用,我撞進他懷中。淡淡的清涼混合著花香撲麵而來,臉上發起燒,身體在夜風中無力地一晃,卻被他穩穩扶住,那蒼白的手指出乎意料的有力。
“傷心了?”溫泉水滑的音調,緩緩流淌出來。鼻子一酸,又落了幾滴淚。
陶言淡一笑,拂拂我的頭,柔聲道
“他們不是有意的。”
這樣溫柔的安撫,怨氣早已消了七八分,隻是嘴上仍舊嘀咕
“確實不是有意的,是故意的!”特別是該死的柳簫。
陶言淡不再言語,自顧自在一塊山石上坐下,身子半隱在橫斜的花雲間,淡淡目視遠方。
“我們四人,本不是親兄弟”
不是親兄弟?對了,他們都不是一個姓,怎麼會是親兄弟?不過感情這麼好,該不是BL吧?心中YY得不亦樂乎,方才的落魄情緒一掃而光。
“他們,都是孤獨的孩子……”陶言淡轉過頭來,夜色中看不清表情,在那沒有喜怒的聲音裏隱隱有絲落寞,卻又轉瞬化作一個淺淺的笑。他站起身朝我走來,花雲下,傾長的身段微微俯下,手輕柔的撫上我的臉
“不過,自從春喜來了,這個家也變得有生氣起來……”
皮膚灼灼發燒,胸腔裏有一股熱血竄流而上,一直燒到耳根。
“想要靠近,卻又害羞,所以,才作弄你。”幽幽的笑意像漣漪般蕩開,抬手替我拿掉劉海上一片落葉。
“大哥……我”麵上已是鮮紅欲滴,咬緊下唇,欲言又止。
“起風了……回去吧。”那個笑柔軟下去,風情雲淡。打斷未出口的話,陶言談執起我的手。
飄飄然回到自己房間,一路上,像是漫步在空中花園的小天使,步伐輕靈,腳不沾塵。回想起陶言淡那淡如春雪的微笑,柔情拂過我頭發的手,落在我發間的氣息,不由自主捂住臉拚命搖頭。
“呀呀呀呀呀!”
“燙壞腦子了?”令人發指的聲音在上空響起,有不好的預感。
一仰頭,果然,柳簫正靠坐在梁上,欠扁地上下打量我。
把頭一斜,無視他,徑自打開房門。老娘心情好,不想和你計較。
見我沒有反應,柳簫立即從梁上翩然落下,毫不客氣地跟進來。這讓我很不高興,微微皺眉,斜了他一眼。
“你做什麼?”
“自然是進屋。”
“男女授受不清!”
“二十兩!”
“擔心別被門檻絆死!”
忽略我咬牙切齒地詛咒,此人從容邁進屋,自顧自往椅子上一坐。
“你要說什麼?”
半晌,沒有回答,那人給自己倒了一杯茶,細細品起來。
“你到底要幹什麼?”
繼續喝茶,眼神有一絲猶豫,躲閃著不肯正視我。
“好死不死,有話快說!”
話音剛落,柳簫便奮然站起,直直向我逼近。
一步,兩步,三步
我不知所措地被他逼退倒在床上,驚嚇得狠。此人,此人勉強也算個正常男人,這大深夜的,孤男寡女……我額角一緊。
“你,你想幹什麼?”
柳簫一隻手攬住我的肩,身子緩緩靠過來,一絲雪素蘭馨香鑽入鼻息,我僵硬地抬起頭,隻能看到他光潔的下顎,清俊的輪廓幾乎完美。頭腦立即有些發昏,這個人,若不論性格,確實是個罕見的美人。不行不行,要有原則,不能被美色所迷惑,要知道,那幅魅惑的外表下是怎麼樣惡劣的人品啊!
就在我左右矛盾,手腳發軟之際,柳蕭卻放開我,深深一歎,仿佛鬆了口氣。喃喃道了一聲“好了”,便轉身頭也不回的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