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嘛那個表情啊?”他提著一塊玄色的不明物走向我,蹲下撫撫我的頭發,安慰道:“乖,把這件礙眼的衣服脫了,換上這個。”
呃?什麼?低頭一看,才發現手上已經塞了一件他之前的舊衣……原來是讓我換衣服啊,這人的表達方式……
“快去換!”他指指身後凸起有半人高的一叢野薔薇,“我在這幫你守著。”
看看手上的二手貨,再看看身上的仙女裝,我內心非常糾葛:“不換可以麼?”
“可以,”我雙眼一亮,隻聽他接著說:“如果你想永遠留在這裏的話……”
好,你強,我立馬閃身到花叢後,迅速把那身白衣褪下,穿上了他的舊衣。
見我換好衣服,柳簫滿意地笑了,剛要把那套白衣打包塞進包裹,涼颼颼的聲音又響起:
“丟掉!看著心煩,”
“可是好可惜,還是新的……”
“你就這麼想留在這裏?”
好,知道我的軟肋!雖心有不甘,行動還是背叛了強大的抗拒思想。一狠心,隻好忍痛把它拋在地上。柳簫今天不知怎的,竟然還拔劍把衣服挑起,像破壞現場犯罪證據一般,直到全部化為零星碎片,才心滿意足地離開,把我的念想徹底粉碎。作為生活質量的唯一提升,我的心,我的肝……真是一步三回頭。
現在,我終於明白了杜花眠單相思白衣衣時的失落與惆悵。
好悲傷啊……
“別難過了,回去我好好給你準備幾身。”柳蕭安慰。
一下子來了精神,下一秒又馬上垂頭喪氣:“不會是你的舊衣服吧……”
“這次是新的。”
“新的?你確定?”
“是新的,”
還是不放心,萬一是他新做後不稱心不想穿的怎麼辦?“那我可以提一個要求麼?”
他勉強地點點頭。
“我想要女裝。”
“可以!”他答應得很爽快。
這,這是我認識的柳簫?我不敢質疑,趁他心情好,趕快確認:“是新的,還要是女裝噢!還有是你付款,不準說是我欠賬!”
“怎麼這麼囉嗦!”
看看看,明顯轉移注意力,頓覺方才的是空頭支票,但還是不死心地追問:“那你答應不答應?”
“得得得,答應你還不行麼。”他懶懶道。
抓起他的大拇指,對著自己的按了一下,“蓋章盟約,一言為定!”
“奇怪的女人!”
換了衣服,柳簫仍是不滿意,非要動用人皮麵具,把老娘易容成他的家丁,而且是長相賊猥瑣那種,自己卻依舊一幅翩翩公子樣,搖扇而來,惹得一眾女性臉紅側目。繁華街市中,隻見一個俊美公子意氣風發走在前麵,後麵跟著個縮頭縮腦身量不足的小龍套,儼然是李向陽帶著張嘎子。對於這種缺乏公平的待遇,老娘嚴重抗議。
終於在茶樓坐下,見四下無人,家丁一把拽住公子衣領。
“你又耍我?”
“誰耍你了?”
“那為什麼我必須是這幅打扮!”
扇子拍掉我的手,往窗外一指。
“你說呢?”
樓下一隊白衣女侍,那個製服,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下屬。她們正蠻橫地揪著路人逐個盤查,見到左臉有紅色胎記的女子,便立馬抓住帶走。
我徹底懵了。白寒衣這變態,至於麼這是?山寨人質,溜就溜了。說柳簫會拿換我,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你就真信了?不過話說老娘穿過來這麼久,總是扮演路人角色,第一次有機會到群眾麵前亮相,居然是因為被下了通緝令,這是什麼倒黴催的情節!
“這……白寒衣為什麼還想抓我?”
“自然因為你有抓的價值!”
“什麼價值?給他做花肥?”柳簫沒有回答,反而用一種琢磨不定的神色看我,想起對白寒衣瞎扯的壓寨夫人說,我心虛地斜了他一眼,坐下去,心裏還是氣不過。
“那為什麼不是我扮小姐,你扮家丁!”BT的心思沒功夫琢磨,更值得關注的是形象問題!
“你有那個資本麼?而且我怎麼能扮家丁!即使易容,也是形似神不似啊!”他頗遺憾地感歎著自己的美貌,幽幽喝了口茶。
我靠!這麼說老娘就形似神也似?
此人還是死不悔改的惡劣,但是和白寒衣的心裏扭曲相比還算好,說起白寒衣,我內心深處的八卦因子又作祟起來,急忙坐到柳簫身邊。
“喂喂,說起來,白寒衣那廝可真狠啊,新婚之夜掐死他老婆,嘖嘖,強!”
柳簫執杯的手一頓。
“蘇飄飄是他殺的?”
“什麼?飄飄?”我口中的茶毫無懸念噴了滿桌。
“呀喲喂,白寒衣這老婆和他真是太相配了,白衣飄飄,太有才了!太有才了!”我捶桌大笑。柳簫沒有搭理,一隻手把攤在桌上的我拎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