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寒暄了幾句,白寒衣盈盈美目瞥向我,話卻是對杜花眠說的:“一會人多了,我倆這樣必定引人誤會,還是讓春喜來陪我吧。”
“也好……”美人發話,他自然不會反對。杜花眠不甘地走向我,語氣頗不友善:“還不過去。”
我朝他翻個白眼,“切,你和我吃什麼醋。”回頭對著白寒衣為難道:“白姑娘,你看我這麼多東西,似乎有點……”
白寒衣一臉了然,笑得高深莫測,“杜公子,春喜的包袱也勞煩你……”
“自然自然。”杜花眠點頭哈腰,對著白寒衣傻笑,從我身上大力撈過包裹,弄得我踉蹌不穩,低頭一張臭臉:“哼,若不是為了衣衣……你,給我仔細伺候著,若是衣衣少一根寒毛……”
“小的知道知道。”我溫柔地把包袱全數遞給他,轉身偷笑,其中幾個剛才塞進了幾塊大石頭。走到白寒衣旁邊,丫鬟狀地勾起他的臂彎,不顧杜花眠瞪眼,故意對白寒衣撒嬌道:“夫君,我們走吧。”
白寒衣隻是笑,掃一眼杜花眠氣滿身包袱急敗壞的背影,湊到我耳邊,詭異親昵:“娘子,看為夫多疼你。”
回到久別的老窩,我興奮地撲進小石屋,倒在床上滾來滾去,果然,金窩銀窩不如自家的狗窩。
杜花眠皺眉看著我,提起我的衣襟,就像在對待一塊破布,不客氣地命令:“你,下去!”
我委屈地坐在地上:“喂,你有沒有半點身為客人的自覺啊?這裏好歹是我的家好不好?”
他卻不理我,轉身對著白寒衣,小心翼翼地攙扶他坐在那石屋裏唯一的破床上,“衣衣,委屈你先住著,一會,我去鎮上購置點正常的被褥。”說完,就像領導視察一般,提著我屋前屋後轉悠,言語行動同時協作,強迫我打掃衛生處理家具物件。
“不行,這個扔了,我們用什麼煮飯啊?”
“不行,這個是我最喜歡的茶壺了。”
“不行,這個凳子還是張大娘五文錢賣給我的”
“不行,這個桌子是我在路邊撿的,明顯就是古董。”
“不行……”
我奮力搶救著被杜花眠毫不留情淘汰出的東西,最後興許煩了,此人一把把我也扔出院子,連同我的很多“心愛”之物,柴門一扣,統統鎖在外麵,竟敢把老娘也扔掉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這個是我的家好不好,捶地,杜花眠,我詛咒你,詛咒你!
抹一把辛酸淚,回頭卻見裏三層外三層很多閑暇群眾團團圍聚在我四周。大多都是熟人,很多是從前一起曬太陽的懶漢兄弟。每個人的表情都是訝異帶著亢奮,一副挖掘八卦的狗血表情,見了我,兩眼放光,我眨眨眼睛,情不自禁往後退了一步。
“你……是春哥?”
合著聲音,群眾的眼光齊刷刷地又聚焦在我身上,似都很期待我的回答。我輕輕嗓子,嘿嘿笑兩聲,甩甩袖子,自認為是一個很帥的動作,拍拍他的肩膀,親切道:“二栓啊……你小子好眼力。”
觸及身體,卻感到那小子似乎在顫抖,“二栓啊,見到我你也不用這麼激動吧。看,都流汗了。”提起袖口好心地幫他擦擦。
不知這麼,周圍群眾“哇”一聲,鳥獸散。二栓竟然腳一軟,兩眼一翻,口吐白沫,跪倒在我麵前。
“喂喂喂,二栓,你怎麼了?中邪了?”我莫名其妙,伸手往他鼻下一探,呃,還有氣息。趕緊搖著他的肩膀,想起電視劇裏對待昏迷病人的橋段,又是含水噴他,又是狠命打嘴巴,終於,半柱香時間,二栓終於睜開了他迷蒙的雙眼,而同時,鳥獸散的群眾,也並沒有走遠,都躲在暗處,時不時偷看我的動作,最後都紛紛壯膽複又聚攏在我周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