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瞎子和傷患(1 / 2)

“飄飄……你果然,果然舍不得我……”白寒衣虛弱的說,我能想象他麵上定是如往常般擠出一絲故作輕鬆的微笑。

“你現在發燒了,可是……可是……”我不知道怎麼說下去,驚慌過後的難過,本來打算學雷鋒的,卻在上場時意識到愛莫能助,“你隨身的藥去哪了?”剛才搜遍他全身,居然沒有找到。

他沒有回答我,扶著我的肩起來:“我們先出去。”

“你還在發燒!”

白寒衣輕笑:“莫非飄飄想和為夫殉情在此?”

白寒衣比我冷靜,困在這裏缺衣少食的確隻有死路一條,千百年後,咱也不希望和白少主的屍骨以扭曲的姿態出現在世人麵前,被人用各種藍圖版本YY流傳著;但是,以我們如今的狀況,外麵也卻是個非凡的挑戰……

白寒衣看出了我的猶豫,握緊我的手,聲音很虛弱,語氣卻很堅定:“飄飄,我會是你的眼睛。”

心裏咯噔一下,循著聲音側過臉,眼前始終黑暗,然什麼東西不知不覺間似乎已經開始蔓延……

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天,困了就睡,累了就睡,餓了……還是睡。白寒衣沿途指揮著我,我們走得極慢,一個瞎子扶著一個傷患,同時還餓著,我對我們的這次的逃難基本不報期望。白寒衣也好不到哪裏去,雖然我看不見,不過也能感受他強忍苦痛後故意營造的輕鬆假象。

一路上,除了刻意遺忘饑餓,還要自動忽略雙腿大規模運動的酸脹。我不止一次納悶那日暝水宮東蜀暴亂後為何白寒衣選擇了這麼個荒無人煙的不毛之地,要逃難也要去個有點人煙的地方,至少有個酒樓,還有熱水洗澡……耳邊呼嘯的寒風不時灌進我的衣袍,想必形象應該很翩躚,但真的好冷。嗚,真冷……

連日單調的趕路,而滴水未沾,粒米未進,我早已餓的頭重腳輕,身子一歪,一頭栽倒在地上。鼻畔芙蓉花香馥鬱,肩側的白寒衣也隨之應聲倒地。

“不行了,白,白寒衣,我實在走不動了。”

“飄飄,喝下去!”

喝……喝什麼?

我的意識已經有些模糊,天寒地凍手腳早已僵硬沒有知覺。

身體一輕,白寒衣把我攬到懷中,這個懷抱無端讓人安心。我扭了扭,尋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我聽到了他的心跳,似乎越來越快,隨之,口中塞入一物,我渾渾噩噩地含住,但是……為什麼哪裏不對?頭皮發麻,我使勁全身力氣推開了白寒衣,猛烈咳嗽,吐出了一口腥甜的血液,也不知是我的,還是他的……

“你,你瘋了麼……讓我,讓,讓我……喝你的血……”他瘋了,瘋了,居然為了讓我活命,讓我以他的血當食物!

遠離他!遠離他!耳邊一個聲音叫囂著,我手腳並用,幾乎是爬著逃離。

“你還想不想見到他?你還想不想見到柳簫?”手腕被擒,白寒衣的話語充滿苦痛。我一愣,頭腦一陣煩亂,甚至忘了反抗,就被他重新拉到懷中,這個時候——白寒衣居然和我說起我們兩人都共同刻意回避的那個人……

“飄飄,你那個柳簫,好大的本事,居然早已放人潛入了東署。我索性就遂了他的意,可是隻能怪他心不狠。”他摩挲著我的脖頸,話語變得陰颼颼:“飄飄,你口口聲聲說愛著柳簫,卻每次在他出現都認不出他。當時……有沒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嗬嗬,小柳也不聰明,這不,飄飄你注定要與我白寒衣生死相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