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想辦法把她送回給親戚家了。”壓東邊口是心非,原本是他相中王家這個美貌姑娘才鼓動黑瞎子去搶的,黑瞎子把綁來的王姑娘給替自己擋槍子的兩腳貓活活陪葬,他又想方設法想把她救出送個地方供自己享用。
“三弟,你這麼做讓黑瞎子知道了可是要掉腦袋的啊!”
“為了救人我也不顧了那麼多了。大哥,這麼晚你這是?”
“現在日本鬼子把咱東北占了,兵荒馬亂的也沒個正經營生做,各地英雄四起,聽說桓仁的唐聚伍拉起隊伍抗日,幾天就發展到幾萬人,我想聯絡幾個人也拉起隊伍。三弟,黑瞎子盡做這傷天良的事不會有好結果,你還是出來咱們兄弟起事,憑咱們哥幾個的本事一定能轟轟烈烈大幹一場!”
壓東邊一聽挺高興立馬就答應了,黑瞎子和他的四梁八柱他根本沒瞧上眼,自己一身本事在那不過是個秧子房掌櫃,同王彪起事憑本事能當大當家,頂不擠也能弄個炮台二當家。
“好,大哥,咱們一起幹!”
“海二弟當炮手給人護院晚上出不來,咱們先去找四弟。”
“這姑娘?”
“帶她一起走,到四弟那再說。”王彪從棺材裏拽出瑟瑟發抖的王姑娘,給她解開綁繩。
沉陷在山窪中的小村莊浸在暗夜之中,村頭數第三家的西屋窗戶上還影影忽忽有點微光,王彪和壓東邊還有那個棺材中救出的王姑娘來到這裏,院裏突然竄出一條黑狗衝三人撲咬,王彪一腳將狗踢到一邊,進院去敲西屋窗戶“誌洪,四弟。”、“四弟,我是王彪。”
“噢,是大哥呀,這大半夜的有事兒啊?”
“嗯,我和你三哥找你商量點事。”
屋裏窸窸窣窣響了一陣,房門開了條縫,露出個上寬下窄的腦袋,上下打量月影下的三個人,“真是大哥、三哥,怎麼還有個······”
“四弟,進屋再說。”
幾個人進了黑暗的西屋,張誌洪點亮油燈,見屋裏還有一個人,這人額頭有塊大疤痕,手裏還拿著把殺豬刀。
長著刀條臉的張誌洪對外屋說:“你們兩個也進來見見我大哥三哥。”
外屋進來兩個人,一個壯壯實實的漢子,另一個頭發上有兩塊鬼剃頭光光的挺紮眼,他們手裏分別拿著鐮刀和鎬把。
“把家什都放下,大哥、三哥,他們仨都是我朋友,馮疤子、吳木匠、三禿子。”
“你們剛才……”
“剛才我們哥幾個正玩紙牌。”
“攪了諸位的雅興,真對不起。”王彪邊說邊給張誌洪使眼色,張誌洪知其夜訪還帶個姑娘必有要事,便對三人說:“你們先回去吧,咱們明晚再玩。”
吳木匠最先走出門,三禿子小綠豆眼在王彪和壓東邊的腰間溜了兩下也隨後出去了,馮疤子 兩眼盯著正在整理亂發的王姑娘戀戀不舍的最後走出門。
張誌洪悄悄跟在仨人後邊,見他們各自奔自家去了,才返回屋,他上下打量著王姑娘問:“大哥、三哥,你們這是……”
“四弟,你先把這姑娘送伯母那,就說是我的親戚,咱們哥仨慢慢地嘮扯。”
張誌洪盤腿穩坐,把頭湊到一起嘀咕起來。
張誌洪得知二人的來意後,把大腿一拍說:“小弟正有這個打算,我算看透了,這亂世道是不當胡子不升官,不當胡子不發財。張大帥、張作相、湯玉麟、吳大舌頭哪個不是綠林出身,憑大哥三哥還有二哥和小弟的本事,拉起隊伍保準不比他們差多少!”
張誌洪一拍即合,王彪挺高興,二弟海一勝是個直腸子,沒家沒業跟自己的感情比這倆個拜把兄弟還近一層,隻要自己說一聲他沒有不聽的“好,這事咱就定下來了,要‘起局’(拉隊伍)先要‘鋪局底’(建匪幫的籌備工作),咱們明天就分頭跑這些事情。”
“大哥,我有一計,我引你們去投黑瞎子,然後把他和幾個梁柱都收拾了,他綹子那六七十人和‘噴子’(槍)不都成咱們的了!”壓東邊出了個鬼主意,他是黑瞎子的梁柱之一,收拾了黑瞎子和親信梁柱,王彪和張誌洪剛去難以服眾,他自然就當上了綹子大當家了。
王彪搖頭說:“咱們兄弟不做那不仁不義的事,咱們自己聯絡誌同道合的人替天行道殺富濟貧,不愁不‘局紅’(綹子興旺)。”
“大哥說的對,把他手下的人弄過來咱心裏不把底,還是咱自己找的人可靠。”張誌洪讚同王彪的主張,他已看出壓東邊的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