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好勞煩公主?”
“挑。”
齊盛看著他麵無表情的臉,放棄掙紮。
他出身低,且身患舊疾,隻一身武力拿得出手,這麼好的姑娘,許給他總像是糟蹋了。
“那就……”
他看著點了幾個,最後一下猶豫著,落向容嬙。
秦宓:“最後那個換了。”
齊盛呆道:“怎麼?”
秦宓沉默了一會兒,指腹輕撚,眸色沉沉:“有婚約了。”
那是不好奪人所愛。
齊盛點點頭,順手指向容嬙身邊的容嬌嬌。
*
蓮花池邊正鶯鶯燕燕熱鬧著,公主府裏的侍女卻忽然叫走了容嬌嬌,說是公主要問話。
同她一起的還有其他幾個。
不知情的皆是滿麵疑惑,知曉內情的,眼神便摻雜了嫉妒豔羨,目送那幾人走遠。
涼亭那邊的身影已經離開。
容嬙收斂心神,看著議論紛紛的人群。
初夏的日頭日漸猛烈。
公主一離開,剩下的貴女便在太陽底下站不住了,紛紛往涼亭湧去。
容嬙默不作聲地跟在後頭。
涼亭本就不算大,熙熙攘攘擠滿了躲太陽的人。
她停在簷下,沒往裏走。
按理說這是一個不怎麼顯眼的位置,奈何容妙兒的眼睛便沒離開過她。
容嬙那身百蝶穿花裙在日光下更為奪目,那料子也不知是什麼,襯得人越發白皙。
烏發成髻,鬢邊散下兩縷青絲,被她抬手輕輕勾在耳後。
“容嬙倒是真美人。”
“那倒是。”
容妙兒聽了黑著臉:“什麼時候一個冒牌貨也能當真了?”
這話讓身邊的人八卦之心頓起,笑著起哄道:“容嬙,你做什麼冒充侯府嫡女?”
她麵上掛著笑,說話間微微揚眉,眼底盡是戲謔刻薄,讓人心裏極不舒服。
容嬙自記事起便在容家,又怎麼知道為何會出現這等陰差陽錯的事。
她垂下眼眸,不予理會。
容妙兒譏諷道:“還用問嗎,定是貪圖侯府的榮華富貴。”
“也不知是哪個犄角旮遝出來的,窮酸得很,攀上侯府,可就一勞永逸了。”
話裏話外的貶低,容嬙側目望過去,輕輕抿唇。
“怎麼,我說錯了?”
許多人投以看戲的目光,容妙兒便更生出底氣,挺直了腰杆,指頭往她身上戳。
“也不瞧瞧你自己俗氣浮豔的模樣,說你是容家人,怕是都沒人信!”
“就是就是。”容霜探頭探腦地附和兩句。
從前她放低身段去討好容嬙,卻總不得好處,真是白費功夫。
果然是假的,上不得台麵。
涼亭中貴女皆是冷眼旁觀,平日裏自詡最正直良善的,這會兒子也隻是看著容嬙被罵,連一句勸說也沒有。
到底因為她隻是個來曆不明的假千金,傻子才會為了她得罪容妙兒。
更不用說周遭正怡公主留下的侍女,個個都低著頭作鵪鶉狀,生怕牽扯進去。
容嬙心中冷笑,在容妙兒越來越難以入耳的罵聲中猛地抓住她的手,身子輕顫,紅著眼道:“妙兒,你別生氣了。”
“……我也不知為什麼祖父就是不肯將你寫入族譜。”
容妙兒原來還沒入族譜?
周邊的人驚訝,皆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這一句無疑狠狠地踩中容妙兒痛腳。
如今容嬙還能以侯府嫡女的身份受到公主府的邀約,正是因為容老爺子死活不肯讓容妙兒認祖歸宗。
別說容妙兒,容嬙都覺得奇怪。
“祖父那是病糊塗了!”容妙兒氣得口不擇言,“父母親都認了我,你算個什麼東西!”
她氣得狠狠甩開容嬙的手,用力一推。
容嬙原能避開,但她餘光瞥見涼亭中貴女紛紛端莊站起,好似是正怡公主回來了,便心一橫,硬生生受了這一推。
“住手!”
正怡公主皺緊眉頭,快步趕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