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夫人便更恨了。
“容嬙,王爺待你那樣好,怎的還戴這樣寒酸的耳環。”
容妙兒翹起唇角,附和:“就是,這兩顆珍珠個兒小不說,色澤如此暗沉,該不是街邊買的便宜貨吧?”
“你不是很喜歡顯擺那對紅玉耳墜麼,今兒怎麼不戴出來啦?”
容嬙似乎有些尷尬,摸了摸耳邊的珍珠,欲言又止看了老爺子一眼。
老爺子臉色青了:“這是我去年送給容嬙的東西,怎麼,覺得我出手太寒磣?”
容夫人笑容一僵,忙解釋道:“……原是父親送的。細看倒是大氣雅致!隻畢竟是去年的樣式了,我意思是嬙兒該有套新頭麵。”
老爺子冷笑:“行,那你這兩日就準備吧,不能委屈孩子。”
“是……”
容嬙看著母女倆憋屈的模樣,起身替容夫人倒了杯茶,笑容溫婉:“謝夫人。”
還叫她白得了一套首飾!
容妙兒氣得直瞪眼,幽怨地看著老爺子,顯然怪他偏心幫容嬙了。
老爺子裝作沒看到,道:“容嬙,聽說王爺又送了你一對耳墜?”
“承蒙王爺抬愛。”
“那你可回禮了?”
容嬙就知道這頓飯不會安生,放下筷子,慚愧道:“沒有。”
“幸得老爺子提醒,容嬙回去就準備。”
“不必,我替你準備好了,晚些隨我去一趟王府。”
聽他這無縫銜接的語氣,顯然早計劃好了。
容嬙溫順點頭:“全憑老爺子安排。”
容妙兒捏緊了筷子:“我也要去!祖父,您不能偏心。”
“胡鬧。”老爺子卻是皺起了眉,對這提議排斥萬分,“好好吃你的飯。”
容妙兒用力放下筷子,眼底劃過一抹怨毒,氣衝衝轉身跑了。
容夫人趕在老爺子發怒之前,抹了抹眼角的淚:“父親息怒,妙兒到底不是在家裏長大,沒爹娘教,才成了這般嬌蠻個性,實在不怨她。”
老爺子動作一滯,剛起的怒火便唰地熄滅了,沉沉看了眼一旁的容嬙。
若不是她霸占了侯府嫡女的位置,容妙兒確實不至於此。
但也難說是否人本性難移。
容嬙收斂眉眼,在一桌暗流湧動中默不作聲吃完了飯。
這不是老爺子第一次拜訪攝政王府。
說來也奇怪,秦宓此人向來深居簡出,不喜顯露人前。平日除了公務往來,甚少接待私客。
偏老爺子每每前去,都會親自接見。
久而久之,京中人便道容老侯爺同攝政王私交不淺,連帶著對容侯府也敬重起來。
容侯兩手權勢空空,唯有頭上一頂侯爵的帽子好看。
能在京城勳貴圈子裏如此有臉麵排場,八成是沾了攝政王的光。
這也是為什麼,分明容侯已掌家,侯府卻還事事以病中的老爺子馬首是瞻。
怕的是離了老爺子,同王府的關係便斷了。
又見麵前這宏偉巍峨的府邸,容嬙看著前頭老爺子佝僂瘦弱的背影,微微揚眉。
病成這樣還要硬著頭皮來拜訪,他同攝政王的關係,其實未必有多親近吧?
穿過並不算陌生的遊廊,容嬙循著一陣笑聲側目,瞧見庭院裏嬉鬧的女子。
日光下,女子神態活靈活現,極有感染力。跑動時姿態肆意,裙裾飛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