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2 / 2)

秦宓瞥了老爺子一眼,後者識趣道:“老臣這病體熬不住,先回去了。”

“容嬙,別惹王爺不高興。”

管事青伯接過下人拿來的藥,聽見這話,冷笑一聲。

誰家長輩會將孫女單獨留在一個獨身男人家裏?

果真不是親生的,不會心疼。

“容小姐,這是上好的膏藥,明日就好了。”

“多謝青伯。”

不知是不是錯覺,容嬙總覺得青伯對自己格外溫和。

這可省卻了許多麻煩。

她有些涼薄地想著。

“手伸出來。”秦宓垂眸挖了些藥膏,低聲吩咐。

青伯看著,將下人都驅趕出去,隨手帶上了書房的門。

容嬙伸手去接藥膏:“還是我自己來吧。”

手腕被牢牢捉住。

冰冰涼涼的藥膏塗抹在燙傷處,實在太舒服,她很快放棄掙紮。

藥膏被仔仔細細地塗滿整個手背,就連指縫間都被照顧到了。

略帶薄繭的指頭摩挲過指縫,容嬙輕顫一下,聲音都變了調:“癢。”

這猝不及防酥軟的一聲,秦宓動作一頓,隨即掐著她指頭不輕不重捏了一下,才鬆開。

容嬙倏地收回手,瞪大了眼睛,似乎難以置信他會做出這樣的事。

“還敢嗎?”男人的聲音帶著薄怒。

容嬙眼神躲閃了一下:“王爺說什麼?”

秦宓收起藥膏,語氣涼涼:“幾歲的人了,還會打翻茶盞?”

“是不小心……”

秦宓瞧她嘴硬的樣子,忽然道:“輕雁隻是在王府借住,她家裏很快會來接人。”

他停了停,似乎第一次這樣同人解釋:“不必為她不高興。”

說罷又抓著她的手看了看傷處,眉心蹙起:“下次不許這樣了。”

容嬙這會兒是真的有些吃驚。

怎麼,他竟看得出自己是故意打翻茶盞的?

她整理著心緒,摸摸塗過藥的地方,悶聲悶氣道:“王爺這是什麼意思?”

“不是拒絕我了麼?”

秦宓沉默許久:“本王隻當你上次一時衝動,不計較,這樣的心意,還是不要隨意傾訴。”

容嬙鼓了鼓臉頰,惱道:“王爺當我在開玩笑是嗎?”

秦宓被她逼問得有些頭疼,避開她熾熱的目光,神色晦暗不明:“你心意如何,自己清楚,不必勉強。”

容嬙心裏咯噔一下,久久沒說話。

久到秦密以為她終於放棄,心裏鬆了口氣,轉而又有些不易察覺的落寞。

誰料身前的人忽然動了,衝著他撲了上去。

溫香軟玉迎麵而來,秦宓下意識張開雙臂接了個滿懷,等反應過來,容嬙已跨坐在男人腿上,伸著細白的手臂纏上了他的脖子。

氣息猛地亂了,沉聲道:“做什麼,下去!”

“不下!”

容嬙往他懷裏蹭,抱著就親了上去。

秦宓撇頭,隻由她親在臉頰上。

男人的臉倏地黑了。

容嬙心裏實則還是有些怕的,忙爬下來,臉紅透了,捏著衣擺聲音顫抖:“容嬙喜歡王爺,信不信隨你!”

說罷不敢停留,推開門跑了出去。

“容嬙!”

男人惱怒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雲岑聽見自家主子這樣氣急敗壞的聲音,險些從院子裏的樹上掉下來。

什麼什麼?容小姐對王爺做了什麼?

他急匆匆跳下來,正巧秦宓從書房裏出來,眉頭擰作一團,唇抿著,一副被欺辱了的模樣。

雲岑確定自己看見了主子臉上淡淡的口脂印子,顏色紅紅的。

他趕緊背過身去,壓下飛揚的唇角,生怕一不小心笑出聲,今年工錢就沒了。

“王爺,要卑職把容小姐抓回來嗎?”

秦宓冷冷掃他一眼,轉身啪一聲摔上書房的門。

容嬙落荒而逃。

這一步著實是凶險了些,誰讓那男人要質疑她情意,隻得出此下策。

實則也是因為不能再拖了,這一口親下去,要麼她被攝政王記恨上,容嬙隻能放棄,麻溜地尋覓個新大腿。

要麼被男人惦記上。

她吹了吹仍有些發疼的手背,唇角勾了勾。

還算值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