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之後,靈墟便徹底消失了,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哪裏,包括靈馭。
時光匆匆,轉眼過去十年。
十年不長不短,靈墟離開後,蒼狼山群龍無首,索性的是狼族與狐族彼此互不幹涉,而新一任狼主,自然而然地由靈馭繼承。
對於靈族而言,十年改變不了什麼容貌,所以靈馭仍舊是一副小姑娘的模樣,而南山鬱,卻已經到了及冠之齡。
南山鬱心中的疑慮越來越甚,他親眼看著十年中發生的一切,靈馭的個子隻長高了一點,身旁的同齡人,亦與她的變化相差無幾。
但他,卻儼然是個例外。
靈馭生性貪玩,幾年前,她偶然去了一次人間,從此便對人間的稀奇玩意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便總是趁人不注意,偷偷跑下蒼狼山。
蒼狼山的食物明擺著由靈馭做主,但眾人都心知肚明,她極為看中南山鬱,整個蒼狼山中,除了身為主人的她,便隻剩下南山鬱主持大局。
南山鬱對她偷偷離開蒼狼山的事睜隻眼閉隻眼,靈馭很有分寸,通常隻會在人間逗留三四天
,幾天後,便會乖乖地回狼族。
至於兩人的關係,狼族之人總是見他們的主人像跟屁蟲似的跟在南山鬱身後,南山鬱走到哪,她便在哪,口口聲聲地拉著他徒兒徒兒地喊,南山鬱的表情總是淡淡的,他幾乎從來不會在人前喚她師傅,但靈馭卻不依不饒,他不肯喊,她卻偏偏要讓所有人知道,時間久了,原本狼族之人看著他們尊貴的主人追著高她半截不止的南山鬱,感覺頗有些違和,但後來,都見怪不怪了。
南山鬱小時候便長得極是好看,長大後,輪廓漸漸分明,鼻梁挺拔,麵若傅粉,薄唇微抿,一副眉清目秀,溫文爾雅的模樣,那一雙桃花眼流轉間,見一眼,便令人再難忘記,引得蒼狼山一眾女子天天在他跟前轉悠,但他對誰都是一副淡淡,愛理不理的模樣,靈馭嘲他臭屁,他抿唇輕笑,不反駁也不承認。
十年中,靈馭遵守當年的約定,時常會抽空交他新的法術,法術不同與運靈,運靈極其講究天賦,且還要看靈體的靈根,南山鬱壓根不是靈族之人,知曉這一點的靈馭,但凡法術中需要一點點靈力,她都是直接避過。
南山鬱雖對運靈之事知之甚少,但冥冥中,似乎也知道自己無法運靈,所以從不多問,慶幸的是,他在法術上的造詣極高,雖不能彌補無法運靈的缺憾,但至少也不是一事無成。
後來,靈馭覺得教給他的法術差不多了,便讓南山鬱自己琢磨。
南山鬱作息極有規律,搭理好族中事務後,他便一個人往後山的竹林,專心練習法術。
這日,他照常在竹林中,獨自在竹席上靜坐,風微微拂動,竹葉隨風飄向遠處,南山鬱一席紫衣,如瀑的長發用一根白玉簪子別住。
四周一片寂靜,唯有風輕輕拂動的簌簌聲響,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裏,雙目緊閉,突然,一陣輕微的腳步聲從竹林深處傳來。
他眉頭輕皺,那一道細微的腳步聲漸漸地越來越近,他緩緩睜開雙眼,似乎猜到了是誰,麵色稍有鬆動:“怎麼,藏在後麵我就看不見了嗎,這次去了這麼久,虧你還知道回來。”
話音剛落,靈馭蹦蹦跳跳地從竹林中走了出來,一身棠棣色的衣裳,穿梭在青翠的竹林中,見南山鬱看著她,長長的睫毛撲閃撲閃,咕噥道:“我就知道你會在這種地方,要找到你簡直一點懸念也沒有,話說,你一天到晚呆在蒼狼山,難道不覺得累嗎,你看看我,偶爾還會去人間轉悠,每次都被你發現,真是越來越沒勁了。”
南山鬱聽她這麼說,不由好笑地反駁:“若連我也走了,或者也像你一樣,沒事就跑去人間,一逗留就是數天,那蒼狼山不知道得亂成什麼樣子,何況,現在的你都沒怎麼陪我,我隻有一個人呆在一邊涼快咯。”
靈馭一聽,心中暗喜,她隨手折了一片竹葉,笑嘻嘻地靠近他,麵帶揶揄:“沒有我,你是不是很寂寞呀,早知道你這麼想我,我就該帶你一起去,省得你一天到晚的念道我,南山鬱,不然下次你就跟我一起,我帶你見識見識,人間真的有很多好玩的東西,肯定是你以前從沒有見過的,我回去再教你兩招,保管你受用。”
南山鬱眸色深了深,麵不改色地說:“沒有你的日子,我過得極是舒坦,你別當真,既然這麼喜歡人間,幹脆一直留在那裏,你省得東奔西跑,我也省得少聽兩句,話說,你這次下山又遇見了什麼好玩的事,不妨說來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