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這麵前不知名的女子,幾乎是電閃雷鳴的一瞬,南山鬱腦中閃過一個畫麵,畫麵中那模模糊糊的女孩似乎就是當下這位。
南山鬱頓時覺得有些頭疼欲裂,適才她說要告訴自己,告訴什麼?一連串的疑惑使得南山鬱竟無暇顧及慘死在自己身邊的發妻。隻是隱隱覺得,眼前的女子比什麼都要重要。
靈馭定定地望著他,緩緩吐了一口氣。沉靜道:“你不是一直很好奇,為何你比族中的任何一個人都要努力,但卻始終練不成靈力嗎?因為你根本就不是靈族之人!”
“而隻是區區一個凡人!”
“不是靈族之人……”南山鬱不明緣何的心驟然一緊,麵上詫然似乎不解。
“族長。”站在靈馭身邊的一個首領湊到她耳旁輕輕喚了一聲。靈馭本就心中鬱結,此時此刻更是不喜人來打擾,差點就要一掌向後拍去,幸得那首領眼疾手快悻悻小小的擋了一下,在靈馭大發雷霆之際連忙道:“族長,公子是不是被人為失去了記憶?短短一個月罷了,怎麼……”
這種事情自然是旁觀者清了,眼下靈馭見南山鬱不認得自己也就罷了,短短的一個月竟然勾搭上了一個凡間女子,還差點就洞房了,靈馭自是氣得要飛起來,故不會思慮這麼多了。
靈馭聞言抬手間運起靈氣,朝著南山鬱的額上拂去。
驟然南山鬱瞪大了眼,腦中似乎被灌了鉛似得,刹那覺得腦中一片混沌,也是那一刹那,他的記憶便全部都恢複了。
靈馭將手收回,望著他冷冷道:“現在,你可以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了嗎?”
在恢複記憶的那一刻,南山鬱以為自己會跟她解釋,是被這個女人蒙騙了,可是出乎意料的他卻沒有說出這句話。而是反問靈馭:“我當真不是靈族之人,而是個凡人而已?”
南山鬱覺得口幹舌燥,卻似乎一點都不想喝水。
若他真的是個凡人,那麼這一切便都解釋的通了。為何他練不成靈力,為何十年間他的變化相對於族中之人,那麼的明顯!因為,他不過是個區區凡人罷了,生老病死,人之常情。
靈馭嘴角抽搐了一下,他當真不打算解釋一下嗎,他當真是短短一個月就愛上了這個女人了嗎?
靈馭強忍住心頭的痛意,重重的點了點頭,“是,你就是個凡人罷了,當年母親也是遵循外婆遺囑,將你帶回了族中。”
“為何要如此!”南山鬱將桌上的**酒一掃而空,怒氣衝天道。
他一直默默承受著族中人的碎言碎語,卻原來他根本就不是族中之人,而是一個凡人罷了。
既然是一個凡人,那麼為何要將他帶去本就不屬於他的地方?為何不讓他像這世間的凡夫俗子一樣,過著平凡的日子?
靈馭深吸一口氣,閉了閉眼,再睜開眼時眼中的陰霾沉得讓人一哆嗦,那張稚嫩的童顏平日裏若是生氣,讓人覺得很可愛,但此時的臉色,看著便是大有風雨欲來之勢。
而她說出的話確實異常的冷靜,“那麼現在,你恢複你的凡人身份了。”
“靈馭——”
南山鬱還想說些什麼,卻發現話到了胸口處,卻不知如何說出來。是啊,該說些什麼呢?
和靈馭解釋清楚,然後繼續回去蒼狼山嗎?
回到蒼狼山幹嘛呢?他頂多就能活到百歲,可是這百年時光對於蒼狼山上的人來說,不過就是滄海一粟,眨眼間的事情。
既然是個凡人,為何就不遵循天意,過著凡人該過的日子呢?
見南山鬱欲言又止的模樣,靈馭悲戚不已,若是先前說他是被人抹去了記憶,那麼現在呢?現在恢複了記憶,莫非真的不想跟她回去了嗎?就這麼要拋下她了嗎?
靈馭回想起靈墟的話,“莫要執著。”
“南山鬱,你現在知道了真相,就給我個準話,你到底是要在這凡間找一**之人白頭到老……”言盡此,她的聲線中已經夾雜了些哽咽,“還是要跟我回……回蒼狼山?”
實則,她後麵想問的是,要不要跟我回蒼狼山,與我長相廝守。
南山鬱怔怔地望著她,靈馭受不了那種眼神,慌張地將自己視線移開,她害怕在這種時刻,忍不住在他麵前落下淚來。
兩人也不知是僵持了多久,南山鬱這才出聲“我……”許是兩人沉默了許久,因而南山鬱在開口的那麼一瞬間,聲線有一絲的沙啞。
“我終究隻是個凡人,陪不了你多久。”南山鬱終於還是說了出來,言下之意便就是要留在凡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