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東說:“分手好,我們高攀不上人家。就是高攀上了,也不會有好日子過的。”
“所以我才與他分手的。”林青玉真的一身輕鬆,臉上喜不自禁。
“你沒有拿他什麼東西吧?”房東善良地說,“拿他的,就還給他。拿他錢,更要還他。”
“沒有,這個小氣鬼,能給我什麼東西啊。”林青玉說,“我跟談了將近一年,他連稍微值錢一點的衣服,都沒有給我買一件。算了,不要再說他了,反正已經分手了。”
房東盯著她說:“你還是聽媽的話,找個門當戶對,像雷村長這樣的小夥子,也是從農村裏考大學出去的,靈活,能幹,有潛力。”
林珊冊笑腿盈盈地看著媽,說:“我就是為這件事回來的。”
她媽也笑眯眯地看著她,驚喜地說:“啊?你已經找好了,他是誰呀?什麼情況?快給媽說說。”
林青玉說:“他,他不是一直住我們家嗎?就是他。”
“什麼?”房東驚得身子一跳,呆呆地看著女兒,以為自己聽錯了,過了好一會,才問,“你說誰?”
林青玉跺著右腳,發嗲地說:“媽,你裝什麼糊塗啊?就是雷曉軍,你覺得他怎麼樣?”
“啊?”房東大驚失色,慌得兩手在飯褡上亂擦,然後轉身就往東屋裏走。她隻怕走晚了,自己的慌亂和緊張被女兒發現。
這太出乎她的意外了。對她來說,這個消息簡直就是一聲驚雷!要死了,這死丫頭,什麼時候又跟雷曉軍搭上的?她這樣說,肯定跟雷曉軍商量過的,那雷曉軍這次回來,怎麼一點跡象都沒有暴露呢?
不行,絕對不行。房東氣得胸脯起伏,臉在痛苦地扭曲。真這樣的話,像什麼啊?那就亂套了,就有好看看了,我們母女倆真的。
她不敢想下去,心裏又恨起雷曉軍來:不是說好不跟小玉有勾連的嗎?你到底想幹什麼?難道他不知道?是小玉的一廂情願?不會吧?他們肯定商量好的,否則,小玉不會這麼開心啊!
那他們已經到了什麼程度呢?房東越想越緊張,越想越不安,他們怎麼會那麼快就決定了呢?平時一點痕跡都沒有啊。
小玉上次回來,都是討厭雷曉軍的,嫌他窮,嫌他沒有出息,是個小村官,怎麼突然之間就回心轉意,回來跟我提這門親事了。
這是什麼情況啊?房東腦子裏混亂地想著,立在床前,呆若木雞。她頭腦亂烘烘地想著,最後下定決心,不管他們發展到什麼程度,我都要堅決反對這門婚事!
於是,她呆呆地走出去,烏著臉對女兒說:“小玉,我跟你說,你跟雷曉軍不合適,你不要自作主張。”
然後她突然想起來,眼睛一亮,說:“他不是有女朋友的嗎?上次來,我還接待過她呢。”
林青玉說:“他們已經吹了。他女朋友上次來,就是考察他,做決定的。她從這裏一出去,就跟他分手了。”
房東驚訝地問:“這是為什麼呀?”
林青玉說:“她嫌雷曉軍窮,也嫌這個村窮,她說這個村三年根本實現不了小康,說雷曉軍在吹牛,在騙她。然後要他作出選擇,要麼跟她回城,要麼留在村裏,她就與他拜拜。雷曉軍選擇了後者,她就跟他分手了。所以媽,我才有了這個機會,否則還沒有呢。”
房東眨著眼睛想了想,還是武斷地說:“但你們也不適合,你不能跟他談!”
這下輪到林青玉驚呆了。她像不認識似地打量著媽,噘著嘴說:“什麼不合適啊?他哪點不好?”
她媽看著她如此堅決的態度,更加驚訝和不安,一時說不出話來。
林青玉又說:“我記得他剛來的時候,你還勸我跟他談呢,現在怎麼又說不合適了?
她媽還是愣愣地說不說話來。過了好一會,她才有些蠻橫地說:“我說不合適,就不合適,你不要跟媽倔,我這樣說,總是有理由的。”
“什麼理由啊?你給我說出來。”林青玉逼視著媽,“說呀,到底什麼理由嘛?”
房東沒辦法說,就轉身走進東屋去了。林青玉丟下拖把追進來,撒著嬌說:“媽,你說呀,到底什麼理由?你平時蠻幹脆直爽的,今天這是怎麼啦?吞吞吐吐的。”
她媽翻著眼睛,想著理由,卻實在想不出來,就說:“他有不良生活習慣,反正,你不要跟他談就是了。社會上優秀的小夥子多的是,為什麼一定要跟他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