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初一的觀念中,外人對麻風病簡直是談虎色變。他們不但不會跟麻風病人有任何接觸,甚至不願意麻煩病人出現在視線中。這也就是為什麼一旦出現麻風病人,就隻能被扔進大山中等死。
林初一病情輕,小時候曾經想下山念書。可是剛剛來到學校,就被人用石頭扔出了。包括老師校長在內的所有人,都不允許林初一靠近一步。
“區區一個麻風病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
林大寶聳了聳肩膀,一臉淡然。
“初一回來了?”
路旁一間破房子裏,一個獨臂老頭咳嗽著走出來。他見到林大寶等人後先是一愣,旋即馬上摸出了一杆獵槍,指著眾人。
“放了初一和山娃!”
黃伯衝林大寶喊道。
“你看他背脊筆直,握槍手勢非常標準。雖然是獨臂,可單手持槍卻紋絲不動。這人肯定當過兵,是個老軍人。”
蘇梅見到獨臂老人的動作,壓低聲音對林大寶道。
鐵山和林初一連忙上前解釋道:“黃伯你快把槍放下,他們是我朋友。”
“朋友?山外哪有好人?”
黃伯依舊警惕性十足。
“嗬嗬,老人家你這話就不對了。我年年都是村裏的十佳男青年,怎麼就不是好人了?而且你就算想威脅我,好歹也換一把有子彈的槍嘛。”
林大寶嗬嗬笑了起來。讓他意外的是,這老頭並沒有得麻風病,不知道為什麼會住在這裏。
黃伯聞言有些尷尬,不過脾氣倒是強的很。他把槍扛在肩頭,悶聲道:“再早六十年,我隔兩裏地也能一槍崩了你。”
林大寶和蘇梅相視一眼,同時露出驚訝的表情。兩裏地就是一千米,六十年前就是戰爭年代。那個時候裝備落後,能距離一千米爆頭,絕對是神槍手!
“老人家,你也參加過野狼大隊!”
蘇梅突然看到黃伯脖子上掛著的一枚狼牙,失聲驚呼。
“咦,你也知道狼牙大隊?”
黃伯略微驚訝。
蘇梅猛地立正,對老人敬禮朗聲道:“狼牙大隊軍醫教官蘇梅,向老領導報道!”
林大寶也照葫蘆畫瓢,敬了個禮:“狼牙大隊林大寶,向老領導報道!”
黃伯先是一愣,旋即也緩緩站好。他挺直腰杆,向兩人鄭重其事敬了個禮。
一旁的鐵山也驚訝道:“黃伯,你以前說自己當過兵,原來也在狼牙大隊?你怎麼不早說呢?”
“嗬嗬,老戰友們死的死,傷的傷,都沒幾個人了。說了又有什麼意義呢。”
黃伯眼中閃過一絲黯然,旋即問道:“山娃,你帶朋友來幹啥?就別進村了吧?萬一傳染上麻風咋辦?”
“沒事的。”
林大寶笑著搖搖頭。
鐵山解釋道:“大寶是醫生,醫術非常好。他這次過來,就是想給大家治療麻風病的。”
說著,鐵山對林初一吩咐道:“初一,你去讓大家集合一下。就說請了醫生來,幫大家徹底治療!”
“好!”
初一連忙跑了村子。古老安靜的村子,仿佛重新煥發了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