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澈是他師兄,無論做了什麼,也不過是想出人頭地,為他母親爭臉,告訴他大家,他雖是妓女生的兒子,但並不下賤,也能成為天下第一。這份心思玄極天很明白,心裏早就不怪他加害自己了。
十歲那年,母親剛過身不久。他情緒很低落,也應為驚嚇生了場大病,練功也沒心思,終日無所事事,沉默寡言。某天,父親就把寒澈帶來回來。或許是因為他們兩人都死了娘親吧,同病相憐的兩人時常互相陪伴。
寒澈年紀大些,自然是師兄,處處照顧他,並不多言。兩人一起練功,一起習字,一起讀書,沒有兄弟姐妹的玄極天,自然的就把寒澈當成哥哥,漸漸的開朗起來。寒澈也不再冷若冰霜,偶爾兩人還出島溜達,懲治懲治惡霸,打報個不平。那個時候,多好。
後來,寒澈知道了玄天極地的威力,便央求父親將玄天極地傳於他。好讓他一同武林,為母親學雪恥。可父親覺得他用意不純,戾氣太重,若得到了玄天和極地的力量,恐怕會走火入魔,讓自己陷入瘋狂。因此,嚴詞拒絕。
再後來,寒澈就動了歪腦筋。想要私自偷走玄天極地,被父親發現,盛怒之下,將他逐出去,雖未斷絕師徒關係,但也不再教授他武藝,隻說讓他自己曆練。從此,便沒了他的音訊。五年前,父親仙逝,寒澈毫無預警的回來了。
拜祭了父親,寒澈便開始追問玄天極地的下落。此時的寒澈,早已不是當年的落魄少年。據說他自己創立了個殺手組織,拿人錢財,替人消災,做些夜行殺人的勾當。性情愈發陰沉,一身的殺氣,讓人不寒而栗。
玄極天並不理會,也明確表態不會將玄天極地的下落告訴他。他竟趁其不備,向玄極天灑出毒霧,進行逼供,玄極天不從,他又搜遍了玄機宮。可惜沒有玄天極地的半點蹤影,最後不得已才解了玄極天的毒。此後,寒澈三不五時,派人來找玄極天麻煩,想探聽出玄天極地的下落,都無果,卻也沒有再對他下過殺手。
“師兄,帶絳雪走吧!如今你在江湖也是數得上的人物了,也已經為秋姨爭了臉,何必執著玄天極地呢?絳雪一直在等你,別辜負她,否則後悔的是你自己。”蘇絳雪知道玄極天不是個矯情的人,現下話說到這個份上,恐怕情況嚴重。
“極天,你在說什麼?堡內到底出了什麼事?值得你這樣?冷姬呢?去哪兒啦?”玄極天的救命之恩,蘇絳雪不會忘記。此番,就算要豁出性命也是不怕的。
“絳雪,你也別嘴硬了。我這師兄心裏隻有你一人,你們就好好過日子。別想著那些不開心的事,把你們那些混帳老爹都忘了,一心一意的相守,羨煞旁人啊!”玄極天是真心的,這些話擱在他心心裏許久了,趁著這個當口,一股腦全說出來,雖然有些煽情,但總好過將來後悔。
寒澈依舊麵無表情,隻有蘇絳雪知道,他心裏也十分動容。若是平時他還能想出幾句玩笑,戳戳玄極天,但如今這些話是入了心的,他反而不知道怎麼辦?隻能沉默。
“阿澈,你...”蘇絳雪急的推了推自己的男人,想要教他說點什麼,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男人之間的事,他沒有插嘴的餘地,就是她勸了,意思就不一樣了。
寒澈知道師弟是為自己好,他又何嚐想為難玄極天。隻是他那可惡的父親,可惡的異母兄弟,一一想到他們如何糟踐母親,他就止不住恨。他也知道絳雪的心意,隻是.....
“話我說完了,等會自有人來接應。”玄極天不再停留,戰事迫在眉睫,自己也要早做準備。經過門口,玄極天咬咬牙,微微側臉。“在極天心裏...師兄一直是極天的兄長,枉兄長好自...珍重。”語畢,決絕離去。
寒澈閉上雙眼,狀似苦痛,長籲一聲。
玄極天說完那番話,立即回到前廳與王延成繼續商量作戰計劃,一直到深夜,三更方回房休息,一個時辰後,還要繼續巡視城牆部署。不到半個時辰,突然房外燈火通明,不少人來來往往,步履急促。玄極天立即清醒,不好,莫非敵軍提前到達了。
玄極天拿起隨身佩劍,火速來到前廳。隻見前廳燈火通明,前麵跪著一個人,從背影看有些像是...像是....
“玄少俠好計策,內奸抓到了。”周圍的人都是怎麼說的,而堂上的王延成臉色鐵青,雙唇緊閉,努努力的壓抑著憤怒之色。四皇子魏東澤也麵色不佳,滿臉失望,可見這個內鬼是他們的熟人。
玄極天走近一看,竟然是王忠!平日這麼老實忠心的管家,竟然是內奸,也難怪王延成和魏東澤臉色難看。
“玄少俠,老奴冤枉啊!冤枉...”王忠見他來了,又開始喊起冤來。顯然剛才已經鬧了一場,聲音都是嘶啞的。隻見王忠被五花大綁的壓在堂下,嘴角滲出血水,不住的喊著冤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