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葛家村祠堂,婉娘將賬本的上冊交給柳應元的時候,就留著一手。以防日後賬本沒有能夠交到皇上手中,便遺失了或是被搶奪了,這才沒有將兩冊賬本一起交出。沒想到卻發現了這個魏三的秘密,漕運衙門豈能饒過他們,凡是有可能接觸,看到賬本之人他們定要滅口的。
這樣說來,的確是他們連累了王家堡。隻是事已至此,自責已是無濟於事,不如先審問花娘,看看對方有多少兵力,有什麼作戰計劃還有用些。
“今日你事敗,回去想必也活不成了。若你將兵力部署,和作戰計劃從實招來,我還考慮放你一條生路。如若不然,頃刻間叫你身死魂滅,悔不當初!“玄極天點醒花娘,認清目前的處境。
“玄極天你少虎我,你的名號我也是聽過的,素聞你喜怒無常,殺人如麻,你會這麼輕易的放過我?笑話?我什麼都不會說的,你殺了我罷!”花娘冷笑著,並不相信玄極天的承諾。
“此等毒婦,玄少俠留他作甚,不如我一刀結果了她,免得禍害大家!”王忠恨不得將這個女人碎屍萬段,騙了他這些年,還險些搭進一條命,急欲殺之而後快。
“忠叔,稍安毋躁。我們可以從花娘處,知悉對方的作戰計劃和兵力,這對王家堡十分有利,也多幾分勝算!還是暫且留她一命。”玄極天低聲勸著王忠,以大局為重。
隨玄極天不慌不忙的睨著花娘,涼涼的開口:“我若是你,我便招了。”花娘嗤之以鼻,仿佛在聽一一個天大的笑話。
玄極天不以為意,他相信等他分析完,花娘一定會招供的。“你如今失手被擒,若王家堡敗了,必不會輕饒你;若王家堡僥幸勝了,你此刻沒招,將來也難以脫身。這裏有一千兩,你是個聰明人,應該知道怎麼做。“
像花娘這種在江湖打滾的女人,不是為了錢還能有什麼?橫豎落在王家堡手裏,全憑他們處置,倒不如招了,大家輕鬆,也保自己性命。
“我憑什麼相信你?”花娘狐疑,玄極天怎麼這麼好說話,難道江湖傳聞還有假?
“我這個人沒有秋後算賬的習慣,況且你一個女人,王家堡勝了你也就沒有威脅了,殺了你多此一舉。”玄極天對殺一個風雨飄搖的女人不感興趣,這個世道也不是她們願意的。
“加上小王的保證,你總可以放心了吧!”冷眼旁觀的魏東澤終於忍不住出言保證,這出戲雖然頗有興味,但時間緊迫,就不必兜圈子了。
花娘咬咬牙,便招了,“是漕運衙門的陳大人派我來的。這些年運河兩岸,揚州城裏的村莊,堡子都被他安排了眼線,為的就是監視地方有沒有什麼“異動”。那些不堪重負,想要上告朝廷的;那些對他們不滿的,通通報告給他。“
“這樣說來,你一開始不是針對我們而來的?那你是怎麼知道,漕運衙門要找我們的?”這些早在需玄極天意料之中,這個花娘在堡內不是一日兩日了。再則,他們來王家堡是機緣巧合,事前花娘也無法預知,那她怎麼知道漕運衙門要抓他們呢?
“起初我並不知道,隻是前日就是你們到莊中的那一日,我收到上封消息,要找兩男兩女,武功高強,男的是玄機宮宮主玄極天和葛家村的少爺。第二天便看到了你們,正好對得上,我到前廳份奉茶,偷聽到你自報家門,心想肯定錯不了。立即飛鴿通知了上封。“花娘果然非常適合當細作,王延成都摒退了左右,她還能偷聽到,算她厲害。
“兩個時辰後,我便接到命令。說是陳大人派兵來圍剿,逼迫堡主交出你們,若堡主不從,我便司伺機打開城門,讓他們攻進堡中。此後的事,我就不知道了。”花娘如實招出了自己所知。
“那其他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不等玄極天發問,王延成急忙開口,他最關心的就是地窖裏的均軍用物資和四皇子的安危,其他的都無關緊要。
“這當然是靠王忠啦,我跟了他這麼久,想知道點消息還不容易。我想辦法留下後,便哄王忠喝了幾杯黃湯,本來我隻想知道堡內的作戰計劃,沒成想他連地窖和內奸一事都告訴我了。加上那日我偷聽到的內容,於是我改變計劃,想要出堡通風報信。我既然已經留下,就不好再出去,隻好將王忠當作替死鬼,然後我再佯裝羞愧,逃出堡外。”花娘說起此事,難免得意,什麼男子漢,什麼大丈夫,還不是被她玩弄於鼓掌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