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之後,梅芳雲更怕甚少見麵的二女婿,尤其小兒子和三女兒開玩笑的話,讓她一遍一遍的覺得自己就是那隻蚊子,夢裏都是他拿著血淋淋的刀,麵無表情的樣子。
“我想出去住。”梅芳雲下班後聲音不大的對老伴開口。
鬱爸看眼老伴,難掩憔悴,他也想。
但他們,又沒有膽量向兒子提,怕那邊知道,說他們思想不端正,帶他們繼續去檢查。
兩位老人家的情況一天差過一天,醫療部盡責的報給了夏侯執屹。
夏侯執屹揉揉眉心:“不是說恢複的挺好。”
“可能是精神壓力太大。”
“我知道了。”夏侯執屹打給高成充,讓他問問鬱初四二老的意思,看看能不能想想辦法,回頭這兩個老祖宗再病了又是麻煩事。
高成充對見過顧先生出手的人做長期事後心裏治療這件事不以為意:“你說顧先生耍盡手段有什麼意義。”
夏侯執屹:“你看到顧先生耍手段了?”
艸!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夏侯執屹聲音平靜:“手段並不重要,達到想要的結果就可。”
M的夫人現在對顧先生簡直死心塌地:“太tm不光彩了!顧先生這是愛夫人!這是操縱人心!尤其在夫人這一胎上,他自己做了什麼自己沒點數嗎!還有臉舔著邀功!”
這話夏侯執屹不願意聽,皺眉:“這件事確實是先生讓步。”
高成充張張嘴,反駁的話一句說不出口,顧先生不喜歡孩子,這件事對顧先生造成的傷害很大,能容忍這個孩子生下來,就是他的仁慈。
夏侯執屹見他沒話說了讓他盡快處理鬱家二老的事。掛了電話,夏侯執屹覺得夫人大概就是這樣想的,很多事情她不去深究,大概也是心疼顧先生的讓步,既然都讓步了,顧先生某些小脾氣小性子小手段,夫人根本不在意,因為整件事情中,在忍受‘不喜歡’的依舊是顧先生,鬱初北還怎麼舍得去問顧先生‘你什麼時候知道我懷孕的’‘如果早做了留下孩子的決定,為什麼最後關頭才告訴她,讓她憂慮了那麼久。’
因為問了、知道了也沒有意義,因為顧先生現在每天要麵對鬱初北顯懷的肚子,什麼都不能說。
……
顧君之就當初北的肚子不存在,顯出來能怎麼樣,他隻要說看不見,誰又能說看見!
鬱初北也是真沒有什麼感覺,胎動、欣喜、期待,新奇都經曆過一遍,現在再來沒什麼新鮮感。
何況她第一胎並不隻是新奇,還有驚嚇。
……
暑假開始的時候,梅芳雲搬出去了,鬱初四說工作地方有些遠,想讓爸媽租住的房子距離工作的地方近一點。
鬱初北覺得挺好。
鬱初四有些不好意思:“姐會不會覺得孤單。”明明是住在一起的,姐應該也是希望他們在一起吧,父母不想住在這裏等於是放棄了姐姐們選擇了他,二姐三姐怎麼想。
鬱初北哭笑不得:“你想什麼呢,父母本來就是你的責任,你還想推給我們。”
鬱初四笑了,但更多的是愧疚,似乎是本就沒有本事的他逃離了這個洞窟卻把二姐留在這裏。
鬱初北見他情緒低落,手放在他肩上:“心思不要那麼重,做事不要想那麼多,你們來回跑本來就不方便,反到是你們沒有顧叔給你們做飯,以後有你們受的。”
鬱初四聞言突然想反手抱抱二姐,但想到坐在不遠處的那個人,鬱初四硬生生的沒有動:“等生的時候媽說伺候你坐月子。”
“媽有心了。”
真正搬走的時候暑假已經過了一半,鬱初三沒有跟他們一起離開,鬱初四私心裏非常想把鬱初三帶走,留在這裏,萬一哪一句話哪一個眼神錯了,都不會有好下場。
“我不想跟爸媽住一起!”
鬱初四實在說不動鬱初三,想著她在這裏偶然還能陪二姐說說話,而且,暑假結束初三就去住校了與二姐二姐夫相處的時間也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