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昨日在賓館那一晚,酒精看起來似乎成功地抑製了白燦亭大腦對身體的控製,他苟延歡笑的樣子看起來特別的可憐,彥濤總覺得那時候的白燦亭並沒有喝醉,隻是借由著這低度的啤酒發泄著連日來的痛楚。
“她說我們'我們分手吧。'我以為是在跟我開玩笑。”汗水從他的發間流出,順著臉頰滴在白襯衫上,“我都不知道我做錯了什麼,為什麼說分手就分手,連個解釋的機會都不給我。”
“為什麼?為什麼?”他大口大口地往嘴裏灌著啤酒,一瓶又一瓶,彥濤並沒有阻止,讓對方認清現實,冷靜下來是對理智到能夠分的清現實幻想的人說的,顯然不適合此刻的白燦亭。
得用多大的力氣才能將金屬罐子壓扁,內心又到底充滿了多少怨氣才激的他這般不冷靜,彥濤看見一個驚慌到抓狂的白燦亭,這確實是他認識的室友。
他什麼也做不了,卻做了他一晚上的酒友。
即使在臨別之際,兩人就像是商量好了的似的,誰也沒有提及昨晚發生的一切。
“所以我是不是開學見不到你了?”彥濤再三確認。
“怎麼,別太想我!”白燦亭咧嘴笑。
“當兵的事還有誰知道?”彥濤表情略顯嚴肅。
“我爸媽,你、輔導員,還有……”他在說道後麵的時候,顯得有些吞吞吐吐。
彥濤選擇在恰當的時機止住,“好的,我知道了!”說完就頭也不回地進了車站。
留下站在原地的白燦亭,雙目無光地盯著太陽炙烤的大地,虛無又小聲地補了一個,“她。”
彥濤走的很灑脫,來不及說上一句再見。隨著火車慢慢啟動,漸漸駛離站台,穿著製服的工作人員漸漸縮小的身體,在心底默默地念上,“再見!”
燦亭,不是不再見,是期待再一次見。
男生永遠都不像女生那般柔情,可以說一些感性的好聽的話,在這不長不短的一年裏,朝夕相處的室友即將遠赴他鄉,即便是想要歸來的日期都有些徒勞,他想就連白燦亭自己都不知道未來會發生怎樣的變故,借由當兵來逃離這對他來說爛到不行的現實,大學顯然已經不如當如以為的那麼美好安然,逃離是他能夠做的最令自己感到舒適的抉擇。
在愛情麵前,彥濤不曾想過白燦亭會懦弱的隻想當一個逃兵,但在愛情的世界裏,他是沒有任何自己去評判別人的故事,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天在學校包括在他鄉的經曆,都顯得不太真實,讓他慌亂。
手機扣扣上顯示著與清鈴聊天的對話框,最後一句話是他昨日發的“開學見!”
他不知道清鈴能不能感覺的到這三個字所包含的一切關於她的記憶,仿佛昨日她還帶著他在安靜的小城裏遊走,腦子裏忍不住的想念,嘴角情不自禁的上揚。
在腦袋裏仔仔細細整理著他們的關係,好像他們之間從來就隻是同學,如果非要在同學的情誼上加一下比較特別的字眼,充其量就是同一個社團的社友。始於同學,止於朋友,是不是隻要維持好朋友的關係,就可以不用擔心會分開,一輩子那麼長,如膠似漆的戀人都不一定會長久,還有什麼可以說永遠呢?思來想去,友情的字眼就像電影視頻裏不斷排放的彈幕,讓他清楚地認識到,這麼多天以來,橫亙在兩個人之間的友情才是他們長久聯係保持關係的密碼鎖。
他自以為分析到了一個最標準的答案,卻不知道這自以為是的答案讓“幸福”推遲了多少年。
疾馳的火車帶走了他停留在腦海中亂如麻的思緒,無論是出於何種立場,他都有必要幫白燦亭守住這個秘密。
夏日正不顧一切地帶著一股又一股熱浪奔騰而來,每個城市的角落裏無不散發著炎熱的氣息,午後樹林間的知了似乎士氣大漲,給原本就浮躁悶熱的夏季平添一分惱人的感受。大多數學生都愜意地在家吃著冰鎮西瓜,抱著電腦追韓劇、美劇、日劇以及中國的家庭電視連續劇,湖南台一改年年播放《還珠格格》的傳統輪著發起了《一起來看流星雨》,隨意跳著台的午後,還能夠看見《西遊記》、《新白娘子傳奇》這些上世紀末風靡全國的熱播劇。
清鈴一口氣在家補了幾十集《名偵探柯南》,看到倫敦大本鍾下,工藤新一對毛利蘭的推理式告白,少女心爆棚的她捧著床上的玩偶,嘴角溢不出藏在內心裏的激動,笑的眼角紋都出來了。果然青梅竹馬的愛情最經得起時間與距離的推敲,她喜歡的動漫人物終於像心愛的女生吐露了心聲,即便是一個不爭的事實,可美好總是來的猝不及防,甜的她整個心都融化了。
眼瞅著假期即將進入尾聲,安靜了一個多月的328小群迎來了又一次的暢聊,契機是四級的考試分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