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學裏,除了和室友以及雨桐在一塊吃飯,大概就是和董翔東彥濤一塊吃飯讓她感到自在無拘束,學長的親切熱情,彥濤的熱忱溫和,都讓她在這座本來冰冷的城感到暖心,但這一次明顯感覺有點奇怪,打從來校第一次與彥濤碰麵,他躲躲閃閃的眼神讓她感到奇怪。
等飯的時候,董翔東像往常一樣有的沒的天南地北地聊著,他總是習慣性地帶動圈子的活躍氛圍,讓在這個圈子裏的每一個人都不覺得尷尬。
“你們呀,平時也別不是在寢室裏宅著,就在圖書管裏麵泡著,有空多出來走動走動,不然等四年下來了,對這個城市除了學校,別的地方一點都不了解,不是很遺憾嗎?”
“好像是有點,不過也不一定畢業以後就待在這裏呀!”清鈴脫口而出的真心話讓坐在對麵的兩個男生都為之驚訝。
彥濤話到嘴邊立馬就收了回去,董翔東接過話來多是疑問,“畢業回家鄉?”伴著第二聲疑問的口氣,清鈴立馬搖手否定,“不是,我是說也不一定。”
“哦!”彥濤小聲地吭了一聲,那聲音被飯館裏嘈雜聲所掩蓋,董翔東並沒有太注意,倒是清鈴,清楚地聽到他久違的聲音,哪怕是似有若無的一個字,也被她瞬間捕捉入耳。
她抬起頭來撞上彥濤的眼睛,本能地露出微笑,卻在下一秒看見彥濤躲閃地低下頭,未展的笑容滯留在嘴邊,就像抽筋一般,讓人在心裏感到尷尬無措。
“那清鈴,你想過畢業後的事嗎?”董翔東留意到兩個人不太對勁的表情,繼而打開話匣。
“沒有,感覺好遠呀!”她實事求是地說著,“對了,學長,你都已經大三了哎。”
“是啊,又老了哎!”董翔東拿起桌上裝著溫水的一次性水杯,長歎一聲。
“你是本來就老!”彥濤看著他淡定地吐槽著。
“你想死呀!”董翔東做出欲用水中的水杯朝他潑水的動作,假動作連貫的讓清鈴信以為真,水杯裏的半杯水隨著背身傾斜波動,“哎,算了,反正馬上就要退社了,跟你們見麵的次數肯定也少了!”
“什麼?”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感到詫異,再對視了不超過一秒之後,就將目光投向了長一屆的董翔東。
男女生交叉的聲音在董翔東的耳朵裏傳蕩,顯得格外的刺耳,他下意識地捂著耳朵,“幹嘛呀,你們,至於這麼驚訝嗎?”
“不是,你要退社也不提前打個招呼?”彥濤皺著眉頭說。
“就是啊。”清鈴附和著。
“這不是很正常嗎?都到大三了,我也有自己的計劃好吧,再說了,往屆到了大三大四基本上老社員都會慢慢退社的。”董翔東耐心地向他們解釋,可顯然他的說法在此刻並沒有完全征服兩個人。
“學長,你這樣豈不是很不負責?”清鈴故意這麼說,還天真的以為這樣說就能夠改變董翔東的心意。
“我都負責請你們在這裏下館子了,還不負責?”
“別岔開話題,這是兩回事!”彥濤頗為不耐煩。
“那這頓你請啊?”董翔東笑的很奸詐。
“都是了,是兩回事!”彥濤一字一字說的鏗鏘有力,隨之而來的是服務員端上來的酸菜魚。
董翔東借故轉移目標,“咦,菜來了,你們不餓嗎?我都餓死了,大家先吃飯,先吃飯!”他迅速地抽出筷筒裏麵的一次性筷子,三兩下就將套在筷子外邊的塑料膜給去了,隨手丟在桌邊的垃圾桶裏,朝滿是辣油的酸菜魚伸手。
迫不及待地塞進一塊魚肉,嘴裏喝叱喝叱地說著,“哇,好好吃呀,你們倆別看著我呀,快吃呀,涼了可就不好吃了啊!”
兩人紛紛泄氣,投身於吃飯的行列。
沒有魚刺的魚怎麼著都好吃,嫩滑的酸菜魚按照董翔東的說法真的是美味極了,清鈴吃的很滿足,可董翔東的話始終是圍繞在她心頭的那股陰雲,即使飯菜在香,也揮之不去腦海中的陰霾。
她以為董翔東故意避開這個話題就是希望他退社的時候灑脫點,不想飯吃到後半段,倒是他自己先開了口,“我說你們,都要努力的維持著社團,不讓它解散。”
真是個傷感的話題,清鈴沒有來的悲傷,手中的筷子早停下來,她靜靜地聽著董翔東的話,期間穿插著自己的想法,“那學長你都退社了,那大二我也不打算待了。”這是一句完全沒有經過大腦的思考說出來的話,就連彥濤也為之震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