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社聯合校外部組織的獻血活動也算是圓滿完成了,清鈴與彥濤在吃完飯後,便沒有後顧之憂地回寢室,兩人有說有笑,談及上午那位暈倒的男生,彥濤笑言,“幸虧你沒有去獻血,不然暈倒的可能就不止一個人了。”
“拜托,我很強壯的好吧,”她特地伸出胳膊,欲向他顯示自己虛無的肱二頭肌,卻發現這純粹就是個笑話,再擠也擠不出一個包的胳膊最後落魄收場,嘴硬的狡辯,“可能我最近肉吃的比較少了點。”
“我看你平常沒有多吃肉呀!”不想被彥濤無情揭穿。
“那我這就是遺傳的唄。”
“其實後天也是可以練的,”彥濤笑笑繼續說道,“不過女生也不需要那麼強壯吧。”
話是說到清鈴心坎裏去了,她朝他不住地點頭,就跟小雞啄米似的,笑彎了的眉眼像極了夜裏的彎月,他滿眼寵溺卻不曾被發現一絲一毫。
之後談及今天總找清鈴麻煩的男生,清鈴哭喪著臉委屈道,“那個人喊我學妹的時候,我還真以為他是大三或者大四的,誰知道他是大一的,太不爽了”。
彥濤本想幫她說兩句話,但還是收住了,“我要是大一的,可能也會覺得你是學妹!”
“噗,開什麼玩笑!”她嘟囔著嘴的樣子越發的好玩,彥濤從沒發現原來惹怒一個自己喜歡的人,是件幸福感爆棚的事。
你看著她可愛不羈的表情,看著她固執執著的眼神,以及她跺腳時不滿的反抗,無不讓他笑的開懷。
可介意並不代表著生氣,介意別人說她是大一的清鈴並沒有對口出此言的彥濤感到生氣,她故作大度的模樣,坦蕩蕩地說,“算了,我就不計較了!”而後繼續向前。
原來食堂與寢室樓不長的距離可以漫長到讓他們說那麼長時間的話,到底是距離變長了,還是他們都不曾無意識地放滿了腳步,讓原本幾分鍾便可以到達的距離足足被拉長了十幾分鍾,彼此卻心照不宣地繼續著你一句我一句平淡無奇的交流,誰也沒有覺得尷尬,誰也沒有覺得有任何的不妥,好像停留在他們倆身上的時光就本該如此。
清鈴以為這段漫長的對話會在到達女寢門口時終止,她會跟彥濤道一句“再見,”並朝他招招手,便轉身離去,可不曾想到半路會出現了個人。
“學長!”趙欣然不知道從哪兒蹦出來,像一隻歡脫的兔子,她整個人都在描述著一個叫做“青春”的詞語。笑臉在她的臉上,被陽光照住,顯得頗為耀眼。
也許她並不是有意忽視清鈴的存在,在他們兩人同時注目對方後,趙欣然才轉向清鈴說了聲,“學姐好。”
她禮貌性的回複,“你好。”
“那個,學姐,我……”她看向清鈴的眼睛忽閃忽閃地,清鈴馬上明白其意,側過身對彥濤說,“那我先回去了!”
“恩!”他並沒有打算挽留,看的出來趙欣然是來找自己的,雖然不知道所為何事,但話多從來都不是什麼好事。
追隨她的目光直到那單薄的身影轉向寢室樓,午後的風吹動她T恤的下擺,慢慢消失蹤跡,他才迅速收回目光,麵無表情地問趙欣然,“什麼事?”
“學長,那個我,其實,哎……”怕是趙欣然自己都不會想到原本在腦海中排演了十幾遍的台詞,到現場來,竟然一句完整的話都說不出口,突然間惱羞感襲上心頭,她在心裏覺得自己特沒出息,心跳加速,這更是她不曾預料到的結果,原來當麵告白是這麼艱難的。
“你有什麼事就說吧,別吞吞吐吐的,”彥濤的話不夾雜一絲一毫多餘的感情色彩,聽起來平平淡淡,就跟個遙控操縱起來的機器人似的。
緊張,糾結,害羞,一下子全部混雜在一起,迫使她低著頭倉皇失措,原本耐心等待的彥濤瞅著趙欣然這般不淡定的模樣,為其開脫,“或者下次跟我說也行。”
“不行兒,”誰知趙欣然猛地抬起頭,斷然拒絕,還真把彥濤給驚了一下,腳後跟明顯地往後退了半步。
“學長,其實我喜歡你,”這種血液一下子往上身的感覺真的太猛了,也猛地讓一直淡然的彥濤吃了一驚,有些話一旦開了口就沒法收回,剛好趙欣然並不打算收回自己說的話,血壓急速上升的同時也帶動了她潛藏在骨子裏的勇氣,她直勾勾地盯著彥濤,又一字一頓對他說的清清楚楚,“我喜歡你!”
女生眉頭微皺的樣子甚至可以用楚楚動人來形容,可趙欣然可以在全世界任何一個男生的眼中顯得楚楚動人,唯獨彥濤,他在明白這個剛識不久的女生的意思之後,並沒有被女生的衝勁所震懾,被別人說喜歡反而驗證了自己的內心是有多麼的堅定不移。
他行不改色直截了當地說,“我不喜歡你,至少不是你口中的那種喜歡。”
那滿帶希望的目光瞬間湧出汩汩的淚水,像夏季變幻莫測的天氣,說下雨就下雨。任憑趙欣然再怎麼努力將淚水擠回去,可還是阻擋不了身體本能的反應,彥濤從口袋裏遞上剩下的半包紙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