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芊路過小賣部,從那裏直接買了桶康師傅紅燒牛肉麵帶回了寢室,肖瀟與雅芹都關切地詢問著清鈴的狀況,她淡淡地說,“不用擔心,清鈴剛剛醒了,現在還在掛水,閉著眼休息呢,後來彥濤去頂替了我的位置,所以我就回來了。不用擔心,要是清鈴醒來的話,他會通知我們的。”
大家都心照不宣的表示明白,如果換做平時寢室任何一個誰,指不定會八卦成什麼樣,但幾乎沒有人會八卦清鈴的私事,正如她很少參與別人的八卦一般,清鈴骨子裏清冷的如一股清流,讓人莫名地避開關於她的任何八卦。
也許彥濤本身的存在就是讓她們本能放心的征兆,畢竟他是一個負責人為人正直的班長啊。
窗外是初冬淩冽的寒風,吹打著窗戶呼呼作響,窗內是日光燈通亮著整間屋子,校醫院很少有人來光顧,像清鈴這樣體力不支躺在這裏吊水的更是少之又少,所以即便是不大的校醫院,也盡顯空落落的安靜。
彥濤看著清鈴側躺著的睡臉,一股憐惜之心油然而生,他注意到她露在被子外麵的左手,小心翼翼地起身將她的手塞進被子裏,不小心觸碰的冰冷感讓他打了個激靈,她的手可真涼。
再將被角往裏麵掖了掖,企圖不讓外界的一點點風串進去,頭頂上的鹽水瓶眼看就要見底,他走出去叫來了醫生,待醫生換好後,他跟其出來,“醫生,有沒有熱水袋啊,我看那個水挺涼的。”他指了指裏屋清鈴正流入清鈴體內的水。
“熱水袋是沒有,”醫生邊說邊轉身,將一個空的鹽水瓶遞給他,“不過這個可以用。”
“啊,謝謝啊,醫生!”年近60的醫生什麼也沒有說,看著男生離開的背影,搖搖頭,露出姨母般的微笑。
這是個跟鹽水瓶同款的瓶子,往裏麵灌上熱水,在用翻口橡膠塞塞住,一點都不會漏,就是有點太燙了。
他將瓶子小心地放在清鈴手旁,盡量不然她的手碰到瓶子,然後將輸液管纏繞在熱瓶子上麵,心想著這樣輸入到體內的液體不至於太涼。
清鈴安靜地躺在那兒,偶爾眉頭微微緊鎖,他覺得她好像是在做一個噩夢,要不就是夢裏遇到了棘手的事件,時而看到她嘴角微微上揚,他又覺得她應該做了一個甜蜜的美夢,他靜靜地坐在她的旁邊看著此刻虛弱的女生的一舉一動,他甚至想在那個甜蜜的夢裏,會不會有他的存在,於是他也情不自禁地跟著嘴角上揚。
滾燙的熱水瓶依然沒有躲過清鈴的手,她不小心碰到上麵,就這麼被燙醒了,彥濤有種好心辦壞事的感覺,趕忙將瓶子拿開。
在搞清楚情況之後,她不希望彥濤帶著負罪感,便笑著找他要剛剛的熱水瓶,然後小心地將它放在離手一公分的位置,滿意地說,“這樣就碰不到啦!”
彥濤被清鈴暖心的舉動所包容,他再次幫她掖了掖漏風的被子,然後仔細詢問著她的身體狀況,“你還有沒有感覺哪裏不舒服?”
雖然身體還是感覺提不起勁來,但明顯比剛剛好多了,至少還能夠坐起來跟旁邊的彥濤聊天,於是她笑著說,“沒有,就是有點餓。”
她的左手在被子裏明顯做出捂著肚子的舉動,彥濤有些後悔,自己將清鈴送到醫院來後,在醫生的強製要求下,跟著其他人一起回去了,但在寢室裏徘徊了很久,還是決定去校醫院門口等著,看時間差不多了,就借由輔導員騙走了梓芊,當然這些他不會跟清鈴說,所以不僅是沒有吃晚飯的清鈴感到餓,他也感覺有點餓了。
“要不等你掛完水帶你去吃好吃的?”他小心的建議道。
“也行。”她笑靨如花。
“不行哎,估計那個點學校都沒有什麼可吃的了,你等我下。”彥濤邊說邊起身,抬頭看了一眼還剩大半瓶的鹽水瓶,徑直朝門外走去。
清鈴還沒有來得及叫住他,就不見了他的身影,留下她一人,盯著空空的房間,緊閉的窗戶,依稀能夠聽見窗外簌簌的寒風,心裏感歎著十二月的H城可真冷呀。
她就這樣躺在病床上,搗鼓著手機,本月的移動流量已經用完了,也懶得打開網絡,隨手點進了相片,看著那些老照片,時光悄然將她們定格在昨日的每一天,最近的照片還是雙十一那天室友幾個人一起去吃的砂鍋米線,再往前是暑假帶彥濤去參觀家鄉的圖片,那時候彥濤還嫌棄地說她胳膊短,非要自己來拍,結果她的手機裏留下他們唯一一張合照。
她盯著照片看的入迷,綠蔭下她十八歲遇見的少年,他有著幹淨的短發,略黑的皮膚再加上棱角分明的輪廓,那般好看。
當她意識到自己像個花癡一樣的盯著一個男生的照片看來看去,臉不好意思的發燙,緊接著就聽見彥濤看門的聲音,尋著那聲音,隻見彥濤氣喘籲籲的手裏拎著一些東西朝她走來。
“校醫院離東門近一點,可是這外麵沒有什麼吃的,好不容易看到一家店,也就隻有豆奶和南瓜粥,不過你這身體,估計現在也隻夠消化這些東西了。”他一邊說著,一邊將那些吃的東西從袋子裏一一拿出來遞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