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塔最頂層是一間大概十幾平方米的屋子,從小窗戶望去,可以將整個地下皇陵的景色收於眼底。若是平常從這裏眺望,可以看到巍巍宮殿群的壯觀景色,想必是非常養眼的,不過這時候外麵卻隻能看到一片汪洋,所有宮殿群都淹沒在滔滔河水中,殘骸漂滿整個水麵,不時還能看到一具猙獰的幹屍漂過。
一到塔頂,我們四個人繃緊的那根弦終於鬆了下來,各自找地方歇息,胡榮光累壞了,直接四仰八叉躺在木床上叫嚷著要死要死,一副快要斷氣的模樣。我走到床邊踹了踹裝死的胡榮光,他才不情願地讓出了一點地方,我立刻不客氣的躺了下去。
“嘶……真舒坦!”我忍不住呻吟出聲,感覺四肢百骸的酸痛感潮水般褪去,然後好奇地打量著這個小小的塔頂房間。
因為是上寬下窄的節奏,所有石塔最頂端的這個房間幾乎已經變成了三角形的構造,整個房間空間小的出奇,連站直身子都可能碰到天花板。不過這個房間雖然小,布置的卻非常雅致,除了我身下這張造型典雅的木床外,還有一張方桌兩隻竹椅,另外就是靠著牆壁並排放著的兩個書櫃。
可惜書櫃裏麵空空如也什麼也沒有,不然倒是能夠根據裏麵的書推斷一下,這個房間曾經的主人是個什麼樣的人。從這裏的陳設看出,住在塔頂的這個人想必是個雅致之人,不然不可能大費周章把兩個這麼沉的書櫃搬上來。
我腦子裏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想象著住在這裏的主人曾經就睡在我身下的這張床上,晨起後先踱著悠閑的步子走到書櫃前,拿一本書走到方桌前坐下愜意地翻看著。從書本中抬起頭透過窗戶,可以看到窗外熱火朝天幹活的無數工匠,一座恢弘壯觀的宮殿群正拔地而起。
旁邊傳來胡榮光巨大的鼾聲,我將腦子裏莫名其妙的遐想收回,一個念頭卻忍不住浮上來:這個住在塔裏的人,會不會就是站在趙郜身邊,那個真正修建了這座皇陵的人呢?
這個念頭一冒出來,我就覺得躺不住了,幹脆坐起身望著窗戶外麵發呆。過了一會,我突然發覺不對,站起身道:“不對啊,這水怎麼又漲了?”
剛才窗戶外麵的水麵才到了塔中央而已,可是現在水麵已經到了窗戶下麵幾米的地方,眼看就要漫上來。我打了個激靈,連忙把其他幾個人叫起來。
他們三個本來還不情不願的,等看了眼外麵越來越高的水麵後,也意識到事態的嚴重性,紛紛打起精神站起來。
李少白藝高人膽大,先是從窗戶外麵鑽了出去,小心翼翼摸到了石塔頂端,過了一會又從窗戶爬進來,臉色難看道:“情況不妙,上麵那個大口子還在不停往下泄水,恐怕過不了多久整個洞穴就要灌滿了。”
我們沒想到地下河的水位居然這麼高,立刻有些擔心,眼鏡苦著臉道:“那怎麼辦啊?咱們總不能在這等死吧?”
胡榮光探頭看了眼外麵洶湧的水麵,猶豫道:“要不咱們試試遊出去?”
我在心裏估算了一下石塔到皇陵出口的距離,估計怎麼也得有好幾公裏遠,遊過去肯定不可能,要是路上遇到個暗流什麼的,我們連跑都沒地方跑,直接就得喂了水龍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