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陳教授這麼說，我連忙把畫軸往下拉了拉，道：“陳教授，題詞在這呢！”
這幅畫的尺寸很長，而“雲機社班主趙放遙敬真仙女王”幾個字又寫在畫卷的右下角，和畫的主體遠遠隔開，中間空出了大片的留白，難怪陳教授沒有發現。這種略顯怪異的布局是很不合常理的，即使是我這個門外漢都覺得不太對勁。
見到右小角這行小字，陳教授臉上出現吃驚的神情，咦了一聲道：“作畫的人怎麼把題詞寫在了這裏，真是奇怪。”他把目光從畫上收回，扭頭詢問我道：“小沈，你那個借畫的朋友有沒有跟你說過這幅畫的來曆？”
我緊張道：“沒有，這畫是他從鄉下收來的，我也沒多問。陳教授，這畫該不會是假的吧？”
“嗬嗬，那倒不會。”陳教授搖頭笑了笑，道：“這幅畫很真，而且年代也沒有問題，應該是兩宋到元初之間的東西。不過你也看到了，這幅畫的提名位置很奇怪，我還從沒有見過哪個畫家會把自己的名字提在這麼怪異的地方。更奇怪的是，這個趙放和真仙女王也不知是何許人也，我對宋史和元史也算是略有研究，可是對這兩個人物卻很陌生。難道這兩個名字是化名？”
趙放和龍丘國女王這兩人即使在野史中都不顯姓名，更別提在正史中了，陳教授自然不可能聽說過他們。
我笑了笑，正要話說，陳教授突然若有所思道：“不過這個雲機社的名字我好像在哪裏見過，你讓我想想……”
雲機社也算是小有名氣的古代團體了，對於陳教授這種研究考古和曆史的人來說，聽過它的名頭自然不奇怪。
但陳教授的下一句話卻讓我驚得差點跳起來。
陳教授道：“啊，對了，想起來了！咱們所裏有一本清代金石居士寫的《仙遊記》，上麵有關於雲機社的描述。”
“什麼，金石居士？”
我一下子叫出聲，金石居士，那不就是把《通靈手劄》拓出來的那個人嗎？
陳教授見狀道：“怎麼，小沈你也知道這個金石居士？”
我連忙搖頭，裝出一副尷尬的樣子：“不知道，就是聽著耳熟，我肯定是把他和其他人搞岔了。陳教授，這個金石居士很有名嗎？”
我腦子裏關於金石居士的唯一事跡就是《通靈手劄》，而《通靈手劄》自然不可能給陳教授看的，所以才說不知道。
陳教授有些奇怪地看了我一眼，道：“這個金石居士可是個奇人，他雖然名氣不大，但卻很有才華。金石居士本名王古月，清朝嘉興人，是晚清一位很有才華的畫家。他的畫風格清新人物飄逸，很有漢唐魏晉的遺風，因此受到當時達官貴人的追捧。但這個王古月的性格很古怪，中年之後，他突然迷上了雕刻和印章，開始以金石居士自號，到了晚年，他甚至把自己的所有存畫都付之一炬，隻留下一本《仙遊記》給子孫。所以這個金石居士雖然有很才華，但因為存世的作品不多，如今已經沒有多少人知道這個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