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白雲帆送走自己的弟弟白雲昭之後,疲累地回到房間。看到自己的妻子正對著燈光為他縫著衣裳,瞬間,白雲帆便覺得自己的精力又回來了。
“曼君,還未睡?”他溫柔地扶住妻子的肩頭,疼愛地問道。
“你未回來,我怎麼睡得著?”婦人轉頭笑了笑,將手上的衣物放下:“如何,小叔子可知道鵠兒的情況了。”
“知道了,頭疼著呢。不過,我先讓他回去好好休息了。自從鵠兒的消息斷了之後,他便一直沒有睡過一次好覺。”
“哎……說來小叔子真是操碎了心。可是鵠兒卻性格剛烈,仿佛與小叔子之間有什麼不可解開的誤會。現在父子倆相見不相認,這真是……”曼君說著皺起了眉頭,誰知一隻手指在她眉間一點,她驚訝地一抬頭,瞧見地是夫君溫柔的笑容。
“你不必為雲昭與鵠兒擔心,鵠兒心裏其實還是顧念著親情的。隻不過從小到大,都以為自己是孤兒。突然有個爹出現,多少會鬧點情緒。鵠兒這幾年……在那無雙會裏,苦怕是沒有少吃。”白雲帆坐在一邊,輕輕抓住妻子的手:“可是,鬧脾氣總歸是鬧脾氣,你瞧現在雲昭這麼盡力幫無雙會,鵠兒總會明白是為了什麼。無非就是為了那聲爹啊!”
“可是……和朝廷作對……總歸不好,這幾日我總在想,現在這種情況,真是對鵠兒與小叔子不好啊。更何況……”
“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雲昭幫無雙會也已經幫了。鵠兒……鵠兒也殺了朝廷命官,之前曾經還做過什麼樣的殺人勾當咱們也不清楚。隻好隨緣吧。”白雲帆聽罷,歎了一口氣將妻子抱進了懷裏。卻見衣服上放著一方繡得精致的護身符。
“這個是?”雲帆將之拿了起來,奇怪地問道:“鴻兒不是已經有了一件麼?”
“那個可是保佑鴻兒兒時的護身符,而今我求了一道姻緣簽,將之縫進了護身符內,準備把這個送給鴻兒帶著。說來,他是兄長,他不娶親,鵠兒也沒著落呢。”曼君一笑,把那護身符接了過來又放好在桌上。
“還說呢,我看是你想抱孫子了。”白雲帆無奈地歎了一口氣。
“是,是,我當然想。你不想?”曼君笑著問道,瞧見夫君笑而不語,突然又惆悵起來:“想我鳳翔繡莊若幹年前因為惹惱了鼇拜落得個滿門抄斬的下場……家裏就隻剩下我還苟活下來,還好我不負眾望,終究將鳳翔的牌子又掛了上去。夫君,現在我就隻有三個願望,一是願與夫君從此共度餘生;二來,希望鴻兒能夠找個好妻子,能輔佐左右;這三……我希望……我那遠去藥王穀拜師學藝的姐姐,還活著。”
言罷,曼君靜靜瞧著燭光,便不再言語。
“對了,鵠兒把那玉佩丟了。可是聽雲昭說,怕是給人了。”雲帆瞧見自己的妻子傷感起來,趕忙轉移了話題。
“玉佩?就是你當初……給小叔的那個?”
“對……就是那個。當初,我把那玉給了雲昭,不曾想,鵠兒的親生娘偷了那玉帶到了無雙會,還把還在繈褓中的鵠兒一並帶了去……如若不是她死了,我想,我也不會那麼輕易原諒她。”說到這裏,白雲帆禁不住也皺起了眉頭。
“其實……她也是愛之深,恨之切……知道自己心愛的人,心裏沒有她……也難怪讓她做出糊塗的舉動。”
“你這話,又錯了。沒錯,雲昭當初是心儀與你。可是最後,他心中有的全是鵠兒他親生娘親。所以說,他們真是……有緣無分,難怪雲昭常說,鵠兒是替他娘來討債的。”
“那,那玉到底有什麼作用?”
“那玉……可是漕幫掌門的定情之物,不過,他更有一個作用,這可是掌門人之間的秘密。”白雲帆神秘一笑,便止住了話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