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不歸路(3)(1 / 2)

雲霜雖然現下已經是成**人,偶爾也會露出以前一般的孩子心性,喜好捉弄一下人。她笑著抬眼看了看緊張兮兮的巧兒,作勢站了起來,衣服與器具摩擦的聲音誇張地在安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明顯。雲霜斜眼一瞧,看到趴在房外聽牆根的人明顯地震了一下,卻仍然大膽地沒有離開。於是她便一步一步地向門前走去。

“哎呀,你看這事多的。我一日都沒有出外走走了。”雲霜笑著說道,聲音比平常也憑添了幾分聲量:“巧兒啊,你看你剛從外頭回來,不如陪我出去瞧瞧如何?好讓我也看看你看到的那些好景致。”說到此,雲霜恰到好處地在房門的不遠處停下了,轉頭笑望著巧兒。

巧兒會心一笑,福了個禮道:“是,夫人,咱們這就走。”她的話還沒說完,推門的動作還沒做。隻聽得外麵一陣劈裏啪啦的腳步聲。等巧兒湊近門邊一看,那人早就已經不見了。

雲霜看到那人跑的比兔子還快,禁不住咯咯地笑了起來,悠閑地往先前坐著的位置走去。

“巧兒,是哪房的丫鬟跟著你呢。”雲霜含笑著端起了茶杯,輕輕吹了吹浮在茶水上的花瓣。

“回小姐,是羽閣的香兒。”巧兒本來也在與雲霜一起為剛才的惡作劇笑著,說到這裏,眉眼又重新糾結在了一起。

“哦?”雲霜確實是有些吃驚,不自覺也停下了喝茶的動作:“我道是哪房的姑娘不認得你這個大丫環,唐突犯了規矩,賞幾個手板便是了。怎麼會是香兒?她來了可不久了。”

“哎,這件事情,怕說出來,又得讓小姐您苦惱了。”巧兒咬了咬唇,一副舉棋不定的模樣。

“到底是怎麼了?”雲霜知道,巧兒與她一路走來,見過不少世麵,很難會有事情讓她如此愁眉不展。一定是碰到了一個難兩全的狀況,沒辦法隻能讓她定奪了。想到這裏,她的眉頭也跟著緊扭到了一塊。

“您還是先看看這個吧。”說著,巧兒從懷裏掏出了一本狀似賬本的東西。

勿返閣 羽閣內

這幾日琳琅比平常更加勤奮地練習新的節目,羽閣偌大的花園之內,到處留有她娉婷起舞的足跡。那確實是不能用任何世間的形容詞去形容那樣的美,可惜這美麗之中卻總會若有似無地多出幾分冷漠與嫵媚。這兩種本來不想幹的氣質雜糅到一塊,讓人無端端的會對這種美麗的狂熱程度下降不少——特別是對於男人來說,這種感覺尤其明顯。琳琅為了準備月初掛牌的節目,拚命的練,拚命的舞,拚命的笑。一切動作與表情她都練到了極致,卻總感覺有什麼東西她沒有抓住,而偏偏這一點小瑕疵是最最致命的。

本來在練習水袖翻滾的琳琅想到這裏,突然就停了下來。望著池塘裏自己的倒影有些**。池塘中的她若隱若現,不似平常盛裝豔麗,而是像其他小閣的閣主一般穿了件素雅的白衣。

白色,曾幾何時是她最愛的顏色。可是隨著年紀的增長,她開始厭惡那什麼都顯現不出來的白。特別是她認識到自己的美麗以後。她愛上了炙熱的紅,奪目的金,如水般的藍。

白色,仿佛已經完全淡出了她平常的世界。可是每當自己一個人苦練才藝的時候,這個她心底裏想要拒絕抹殺的顏色卻已經與之融為一體,這不得不說是一種諷刺。

諷刺她負隅頑抗命運的悲哀。

琳琅瞧著水中的人兒表情愈發冰冷,眉頭一皺,丟了一塊碎石攪亂了那倩影。自己則已經離開了池塘,坐在了旁邊的石椅上。

正在這個時候,香兒已經氣喘籲籲地跑了進來。琳琅見狀,馬上便問道:“怎麼樣?打探到了麼?”

“沒……沒有……”香兒一邊喘著氣,一邊想盡辦法表達完整:“我,我好像是被他們發現了。夫人說要出去走走,我便嚇得跑出來了。”

“你啊!”琳琅氣急敗壞地瞪了她一眼,轉頭便開始暗自嘀咕起來:“為何這幾日都不見雲霜夫人與我商量花魁掛牌的事情?在平常,這幾日早就已經敲定了新節目了呀。一定是有什麼事情。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