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情難逝真難尋(3)(1 / 1)

琳琅這邊與香兒開始籌劃著誘郎大計,玉寧卻全然不知。隻不過琳琅有一句話是說對了,因為玉寧知道梵音投湖的前因後果,所以她自然對九爺也很防備。可是,畢竟此後要為左相做事,而九爺又並不是敵人,玉寧心裏雖然對這遊戲人生的阿哥不屑,卻仍然還得笑臉相迎,隻是不會主動親近罷了。九爺席間談笑風生,看起來心情甚好,當提到勿返閣的時候也不見任何不悅之色,不是這人藏得深,便是這人忘的快。不論是哪種,玉寧都對這人多了幾分防備。

把酒言歡之間,過多的不過就是逢場作戲與虛偽逢迎,玉寧自然是把握得當,對於她個人來說,九爺根本就是個陌生人,毫無瓜葛。

可歎梵音,當初執意要她迫她尋短見的人,而今竟然對她隻字未提;而那個與她山盟海誓要了她身子的人,卻是個薄幸郎君。玉寧越想越不是滋味,到了酒席中途,便推托有事離開了。

隻是她不知道,她離開之後不久,九爺便開始談論起一個與勿返閣緊密相關的女人,隻是這人不是她的梵音妹子,而是與她斷袍絕義的琳琅。當然,這已經是後話了。

玉寧滿腹心事,回到勿返閣,卻看到房裏坐著的不僅僅是醒兒,巧兒竟然也在。她心裏著實慌了一下,趕忙上前問道。

“巧兒姐姐,您怎麼回來了?是不是別院那裏有什麼事情?”她的腦子裏一下便閃過梵音落水的模樣,心裏更是慌張。

巧兒微微皺著眉,歎了一口氣道:“還不是梵音那丫頭,到這份上了,竟然對那個薄情郎心還未死。”

玉寧聽的莫名其妙,什麼心不死?梵音現在為了那個阿布托已經成了不能露麵的活死人,她還有什麼不死心的地方?

巧兒為難地看了看玉寧,張口想說,又怕她生氣。可是她又是受人所托,不說不行。咬了咬牙,她還是拉住了玉寧的手。

“小姐讓我來托你一件事,你聽了,可別惱。”

“什麼事?”

“就是……”巧兒猶豫了一會兒,見玉寧滿臉疑惑還是硬著頭皮說了出來:“就是……幫忙打探一下阿布托的下落……”巧兒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細如蚊蠅。

玉寧眼睛瞪得老大,等她完全消化完這句話的意思,臉都被氣紅了:“打聽那個家夥做什麼?!”

“是梵音……梵音哭著求著想知道那人怎麼樣了……”巧兒見玉寧又準備發怒,趕忙將她拉到了一邊坐下,討好地倒了杯茶水讓她壓火,玉寧將茶水放到一邊,別過頭去一個勁地生悶氣。

“你先別惱,隻是梵音無意間聽到那個人仿佛身染重病,已經臥床不起幾月有餘了,她實在是不忍心,畢竟她雖然為他吃了這麼多苦,心裏還是愛著他的……她便隻想知道他的情況,其他的,不做他想,這時她的保證。”

玉寧怒氣衝衝地轉過臉,眼眶有些發紅,不知道是因為心疼梵音而鼻酸還是盛怒之下眼眶都被怒氣給熏染了:“我看她是那些苦還沒吃夠!這傷都還沒全好呢!就忘了疼了!”

“……唉……還不是一個情字惱人,身不由己,身不由己啊……”巧兒坐在了玉寧身邊,玉寧一轉頭便瞧見了巧兒姐姐眼角細微的皺紋,當下一愣,禁不住有些恍然,曾經的歡笑少女現下也已經沉寂了不少,從出塵的隕落到梵音的重生,巧兒一直都是一個見證人,若說這些事情局內人痛苦難當,局外人更是焦灼難受。更何況,巧兒總是這麼近距離地與這些劫難呆在一塊兒,玉寧心裏很清楚,想拉人一把卻力不從心到底是個什麼樣的滋味。她不是就是為了擺脫這種滋味,所以才會步步為營,謀求權貴的庇護麼?

想通了這些,玉寧的心裏便隻剩下了恨鐵不成鋼的怨氣,但更多的是在為梵音不值。沉默許久,她終究還是鬆了口。

“……那我便來想想辦法……叫梵音好好養身子,等我的消息。”

巧兒一笑,隻是這笑卻有些苦澀:“寧兒,真是苦了你了。”

玉寧的雙手緊緊抓著巧兒的雙手,她默默地搖了搖頭。

苦的人,又何止她一個?

當夜,玉寧躺在床上輾轉反側,難以入眠。透過窗欞可以見到月亮些微的身影,玉寧歎了一口氣,從枕頭旁邊的盒子裏小心翼翼地拿出那半塊玉玲瓏,輕輕對它吹著氣。

玉玲瓏在月光下發出悅耳低沉的嗡嗡聲,玉寧聽著這聲音,嘴角彎起開心的弧度。玩了許久,她才將玉玲瓏抱在了懷裏,沉沉地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