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少爺的住處歸來,玉寧的心裏就一直不能平靜。這一晚她知道的太多,要想的也太多。
拋開一切,首當其衝便是兩日後的赴會,爾後便是怎樣才能夠找到那個賬簿。事情已經了然,現在誰能夠第一個找到這個東西,誰就有了主動權。
至於找到之後,這個賬簿到底交給誰,是用她來換自己與福生哥的平安,還是用它來換取琳琅的性命。她都已經選擇暫時不去想。
因為賬簿不到手,一切都隻不過是空想罷了。
兩日後的子時,玉寧與正主見了麵。來人有二,個個精幹,玉寧因為有烏與子庭陪伴,自然也有了底氣。此刻她蒙著臉,冷眼瞧著站在她身前的陌生男人。
“人呢。”
這是玉寧最關心的一件事情,如果人都已經死了,她就大可不必再為個死人多費腦子。
來人似乎早就知道玉寧會有這麼一問,相視一笑道。
“她很安全。”
可是,玉寧三人並沒有見到來人的影子。
“哼。不見人,你倒是說說我該怎麼信你這番話。”
玉寧冷笑。
“小公子,您可是明白人。您應該很清楚,現下您沒有選擇的餘地,隻能信咱們。您說呢?”
玉寧不語,眼神雖然更加冰冷,但是她的默認已經讓她的態度有些緩和。
介於子庭牽扯其中,她是沒辦法見死不救的。這幫人,算得可真是精準老道,分毫不差。
“賬簿呢?”
個子稍微矮一些的男子問道。
“什麼賬簿?”
玉寧開始打馬虎眼。
“小公子,您這就不對了。說好了的,一手交貨,一手交人啊。”
玉寧皺皺眉,準備孤注一擲。一裝到底。
“你們說了沒錯,可是我都不知道是什麼東西,怎麼給你們?”
這回輪到勒索者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了。
莫非,她是真不知道?
一人用眼神問另一人。
另一人輕輕搖頭,表示不知。
“我們說的,是藏在吳家錢莊裏頭的一個包裹。它有可能在各個角落。你必須拿來給我們。十日之內,一定得拿過來,不然,哼哼。那就對不住小公子您了。”
“……十日?”
玉寧慌了,她是真慌了。
“十日太短,既然是要找東西,怎麼可能這麼短的時間內能夠找到?”
“這……就不是咱們所擔心的了。”
那人桀桀怪笑。
“聽好了,十日之前若有消息,便在要約定見麵的前一天晚上到京郊林子裏頭,找一顆沒了樹皮還活著的老樹,把寫好的東西放進去便可。小公子,回見了?”
說著,二人便閃身消失在夜色中。留給玉寧一臉凝重。
“小公子,這,這可怎麼辦?”
烏無言,依舊用著平靜的眸子詢問玉寧,玉寧眯眼望著這看不透的黑暗,思量半天,卻是一團亂麻,不知該如何解開。
“我們,先回別院,再做打算吧。”
玉寧歎了一口氣,回身便進了馬車。
……
別院的夜不比京城的夜,永遠像是一汪世外桃源裏的清池,風也好,雨也好,都打破不了池水的靜謐。
玉寧此刻坐在藥廬內,滿麵憂愁。這裏的秋夜很冷,將手伸出窗外片刻,竟然就被露水給打濕了。再將手抽回,已滿是夜的淚滴在玉寧晶瑩的手上閃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