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這才歎了一口氣說:“小人等三個在這個山寨上落草,因為結識了史大官人,連累他飄落江湖。當初邀請他上山,他不願意,後來返回入夥,小的也十分高興,尊他為大王,少華山也就興旺起來……”
魯智深不耐煩了:“說那麼多幹啥?你隻告訴灑家,他現在何處?”
跳澗虎陳達性急,直接了當地說:“前些日子,史大官人下山,被本州賀太歲抓住關在死牢裏了。”
連武鬆也吃驚了:“這是為何?”
那三個頭目麵麵相覷,交換了一下眼色,朱武正想借助他們勢力,沒說實話,遮遮掩掩地說:“官府擒賊擒王唄,還要聚齊人馬掃蕩山寨,我們正在這裏一籌莫展呢。”
“當啷”一聲,魯智深舉起禪杖往地下一戳,搗出一尺多長的深坑,他大吼一聲:“這撮鳥人,膽敢如此無禮,憑那點本事要陷害灑家徒弟?灑家馬上就去結果了那家夥!”
朱武連忙把他攔住:“師兄別忙,請到山寨商議。”
“灑家要找徒弟史進,有什麼商議的?”
武鬆一把抓住禪杖,一手指著天空說:“哥哥,你沒看見麼,太陽已經快要下山了,時候不早了,有話咱們明天再說好麼?”
魯智深一看,果然天色已晚,大吼一聲拔起禪杖,一路喘著粗氣到山寨裏坐下。
三個頭領殺豬宰牛款待魯智深和武鬆,搬出好酒就往大碗裏倒。魯智深氣憤地坐下來,一把推開酒碗,酒也不喝,肉也不吃,說:“史大郎不在這個地方,灑家是不吃一滴酒的,隻睡一晚上,明天就去州裏,打死那個什麼鳥太守,救回灑家徒弟!”
武鬆勸他:“哥哥,你不要輕舉妄動,九紋龍史進武藝高強,尚且被他們抓住,少華山兵多將廣,也沒奈何官府。我們勢單力薄,如何救他?還是回到梁山泊,請宋江帶大隊人馬來打華州,才能救得史大官人吧。”
魯智深端著一飯往嘴裏扒,聽他這麼一說,飯也不吃,把碗往桌子上擱了:“等我們回到梁山去,叫了人馬來,史大郎的性命不知道哪裏去了。”
武鬆說:“就是你殺了太守,他有那麼多人馬,俺們也救不出史大官人哪。武鬆絕不放哥哥一個人去!”
朱武等少華山的首領都紛紛勸他息怒,依然澆不滅他心中的怒火:“都是你們這些慢性子,他媽的葬送了灑家徒弟,現在性命都在他人手裏,還要飲酒商量什麼?“
眾人都耽了不是,不再說話,看他甩碗走了,隻有送他去睡覺。到了營房,魯智深合衣往床上一倒,一個嘍囉來給他脫鞋,他一腳踢開,橫著身子睡下去。
第二天早晨,武鬆起床,發現魯智深已經沒有蹤影。去問朱武,說小嘍羅打聽消息來說,他已經直奔華州城了。
靠著行人的指點,魯智深來到橋上,剛要問衙門在哪裏,就聽見鳴鑼開道的響動,路人紛紛回避。不知何人來到,要如此虛張聲勢?
他正要詢問,一個老人拉了他一把:“和尚,趕快躲開,太守過來了!”
魯智深喜形於色:灑家正在找他,這鳥人就送上門來,活該來送死!
他閃在路邊,就看著“回避”、“肅靜”,一隊隊舉著牌子的差役過來,一隻八抬大轎緩緩過來,轎子的兩邊各有十幾個武將簇擁著,每個人都手拿槍棒鐵鏈、鋼鞭大刀,轎子裏的人好不威風!
“看你還能活幾日!”魯智深咧嘴一笑。可是,看他前呼後擁的防守太嚴密,恐怕近不了身,近不了身就殺不了他,殺不了他,灑家反被人笑話,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