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琪的心中不免有些戚戚然,整件事情中凱芙琳並沒有做錯任何的事情,卻承擔了所有的苦楚。
當她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被她摯愛之人殺害的場景,這個場景的衝擊對她來說又該是多大的傷害?
況且她所需要承受的還不僅僅是這些,更多的是家人的指責,埋怨,可那個時候的她才多大?
雖然素未謀麵,可孟子琪竟對這個女孩生起了憐惜之意。
“他之後有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
她認真地盯著傅斯年的眼睛,心不由的提了起來。
“做錯?”傅斯年輕聲重複了一遍,隨後輕笑了一聲,眼眸中有幾分悵然,“這個問題有人問過他,他的回答的很簡單,對軍人而言,執行命令是天職,他沒有做錯,可他會後悔。”
“若是那個時候他顧忌一下凱芙琳,將明殺改為暗殺,或許倆個人之間還有一線生機,可是那個時候說什麼都晚了。”
孟子琪微微恍惚,隻覺得心裏堵得慌,替凱芙琳不值,也同情她的遭遇。
傅斯年輕輕地摟著她的腰,小聲在她耳邊說著,“在那一年裏發生的事情有很多,自從叔叔槍殺那個掌門人後,也將他所有的犯罪證據交給了國內。”
“毫無疑問的是他的那些親人家屬一並都被逮捕了。”
“那凱芙琳呢?”孟子琪略顯激動。
“小叔叔替她作擔保,她全家隻有她一個人因不知情而被無罪釋放,至於玫凱琳則在逮捕的過程中逃了,他們一家最後就留下來他們倆個人。”
傅斯年知道事情有些殘忍,卻又不得不將真實的情況告知孟子琪。
“難道他們之後就再也沒有聯係過?一點也沒有?”她不死心的問。
傅斯年的合了合眼,緊緊地握著孟子琪的手,安撫她躁動的心情,“當時叔叔是當著她的麵殺死了她的父親,她又怎麼可能會原諒他?”
“倆人的關係從此破裂,縱然他們還相愛,卻始終隔了一條人命。那是一道難以越過的溝壑,也成了阻擋他們感情的最大障礙。”
“叔叔一直想照顧她,將她帶回了自己的私宅,派人看著她,怕她想不開自殺,也是為了再給倆人一個機會。”
“可是凱芙琳是一個倔性子,對他留下的隻有怨恨,不願在與他見麵,在一次守衛鬆懈的時候從他的手中逃了出去,自此之後了無音訊,像是人間蒸發了。”
孟子琪有些不甘心,眼眸中滿是急迫,手緊緊的抓著他的胳膊,緊張追問,“難道他們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麵?”
“沒有,也不知道她是怎麼跑掉的,動用傅家所有人脈也查不出一點消息。”
“叔叔因為凱芙琳離開的事情,退出了部隊,不再參與任何行動,整日待在家中抱著倆人以往的照片,渾渾噩噩度過一天又一天。”
“直到爺爺下令讓他過去見他,叔叔才從家中走出來,就在那次,被人槍殺,到他死的時候依舊念著凱芙琳,可倆人終究是錯過了。”
孟子琪突然低著腦袋,像是丟了魂魄一般,一語不發。
“怎麼不說話了?”
“凱芙琳到底犯了什麼錯,卻要落得如此下場,錯在她年少單純,輕信旁人?還是錯在她從頭到尾都不應該愛上傅天明?”
她音量不受控製的加大,身子微顫,隻想為凱芙琳抱不平。
“這個世界上有太多人力無法決定的事情,他們倆人的相遇既是必然,也絕非必然,要怪也隻能怪造化弄人。”
“為什麼所有喜歡上傅家男人的女人都沒有好下場?”孟子琪失控喊道。
傅斯年急忙抱住她,細聲安撫她的情緒,“子琪,不要想那麼多,我不是他,你也不是凱芙琳,我們不會像他們那樣的,相信我好不好?”
“不會那樣嗎?不會嗎?”孟子琪一聲聲重複,聲音卻越來越低。
此時的她就仿佛被人掌控了神誌,整個人開始胡言亂語,連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腦海中閃過一些零零碎碎的片段,她的腦袋就仿佛針紮的一般,手中的力道不受控製的加重,將傅斯年的手臂掐出了一道紅痕。
過了半晌,孟子琪稍稍緩過神,看到傅斯年手臂上的紅痕,震驚的張大嘴巴,指著他的手臂半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你……你的手臂怎麼了?”
“沒事,你剛才有些失控,你想到什麼了?怎麼會有那大的情緒波動?”傅斯年擔憂的看著她。
孟子琪晃了晃腦袋,微微皺眉,“我剛才腦海中有一個畫麵,就是我被困在一個房子裏,怎麼也走不出去,可是當我想看清楚那些場景的時候,它們又都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