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顧虞城,怎麼是你?”
月光下,一張棱角分明的精美臉龐若影若現,這張臉,就算是化成灰,她都認識,原本是冤家路窄,現在他搖身一變,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季安安除了錯愕,五味雜陳。
顧虞城自然也認出了眼前頭發散亂的女人,她有一雙盈盈的水眸,亮晶晶的,在一眾網紅臉的女人之中,頗具辨識度。
“原來是你。”
顧虞城意味深長的輕哼道。
季安安愣了一下,隨即反應過來,雙手抱胸,“你什麼意思,你該不會是跟蹤我吧?”
上次的事情,她尚心有餘悸呢。
看著這個女人可笑的下意識防備動作,顧虞城一貫冷冷淡諷的語調響起:“你倒是挺會賊喊捉賊的,如果換做其他女孩,當然隻是單純的求救,如果是你,我倒要想想看,是不是你自導自演的一出戲了。”
“我……”季安安氣結,“顧虞城,拜托你說話講點道理好嗎?我怎麼知道這家夥會對我不軌,我又怎麼知道你會到這座破山上來,我求求你,能不能有一分鍾是不自作多情的嗎?”
“我現在確定一定以及肯定的告訴你,就算全世界的男人都死光了,我也不會喜歡你,思想有多遠,我就希望你離我多遠。”
季安安隻顧著自個兒解氣,一股腦兒的說完,後知後覺的發現,她好像犯了一個大錯,把話說的太死,就代表一點轉圜的餘地都沒有了,比如過幾天的爺爺的生日……
“好,非常好。”
顧虞城眸色幽沉的說道,聽不出情緒變化才是最大的恐懼。
安靜下來的季安安頓時感到一股涼意襲來,她瑟縮了一下,正準備離開,腳下被一粒石子一絆,整個人突然失去了平衡,她花容失色的慘叫了一聲,人已從小山丘上滑落。
慘了,這一下,不是送命,最少也是斷手斷腳了!
千鈞一發的時刻,一雙有力的手臂抓住了她的手,季安安驚魂未定,發現自己的身子飄蕩在半空中,搖搖晃晃,隨時可能墜落。
是顧虞城拉住了她。
以及一句“笨手笨腳的女人”。
生死關頭,季安安早把剛才的義憤填膺忘的一幹二淨,她雖然嘴裏沒有求救,心裏沒骨氣的呐喊乞求了無數遍,顧虞城,你可千萬要拉住我,別放手。
“把另一隻給我。”顧虞城喊道。
山穀中,他的聲音悠遠而空靈。
季安安被他抓住的手臂手指有一種脫臼的感覺,她緊緊地咬住牙齒,使出吃奶的力氣,把另一隻發軟的手不斷地往上抬。
唉,太累了,她真的是一點力氣都使不上來,抬到過於頭頂,就自動墜落。
“顧虞城,我不行,再這樣下去,我的手要斷了。”
“你不但笨手笨腳,而且意誌力這麼薄弱,那個眼鏡果然是眼神不好,居然看上你。”
“你說什麼?”季安安激動了一下,馬上又被新一波的無力給打倒了,她悶悶的道,“你呢,白長了一身健碩的肌肉,那麼久都沒拉我上去,看來充其量也就是一個繡花枕頭。”
“我到底是不是繡花枕頭,看來你是想親身驗證?”顧虞城的星眸在夜色中顯得異常清亮,又仿佛帶著絲絲的威脅與涼意。
她喉間微微滾動。
迄今為止,季安安是第一個敢如此懷疑他體力的人,真的不怪顧虞城,這邊地勢太陡峭了,再加上他的重心跑的太下麵,很難使出力氣,能堅持幾分鍾時間,已經算不錯了。
這個蠢女人,簡直就是忘恩負義的典型例子。
“什麼顧虞城,敢打老子,你去死吧!”
隱約聽到上麵一道陰影顯現,正是何軍那張鼻青臉腫的豬頭臉,他露出一口銀色的牙齒,惡毒的眼神,令人森森作寒。
緊接著顧虞城就感覺自己被一股巨大的力量給猛推了一處。
季安安的身體完全失去了平衡和重心,撕心裂肺的一陣尖叫,人便像坐自由落體一般,急墜而下,耳膜獵獵作響。
“SHIT!”
顧虞城悶哼了一聲,隻怪自己大意,被季安安攪亂了心神,才會留了那麼大的破綻給了對方。
當時,季安安真的以為自己死定了,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呢,年紀輕輕的就死了,真的是太可憐了。如果世上有後悔藥,打死她都不來這種鬼地方了,她寧願呆在宿舍裏畫教學樓。
落地的時候,季安安發現並沒有想象中的疼痛到來,身下雖然談不上軟綿綿,卻是極為舒服的,不至於像石子般的堅硬,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