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月秋深吸了口氣，瞥了一眼欒嘯，緩緩道：“此前一番接觸，想來蘭公子對我項氏豪族的來曆，已經很清楚了。
我的父親，乃是軍武者出身，曾為洛水部東部副統。
後回歸故裏，一手建立了項氏這個龐大的宗族，幾十年發展，才成為豪族。
我們在巒陽城，從不曾主動挑釁過任何人，也不曾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
然，巒陽城三大豪族，項氏排名第二。
自古至今，排名第二者，最是尷尬。
韋氏對我虎視眈眈，欲要取而代之，而欒氏，又擔心我項氏發展過快，欲要除之而後快。
其實父親並無爭霸之心，隻想保全族人，有一棲身之所足矣。
所以，我想請蘭公子，能與我項氏結盟，共同進退。”
沈默聽著，麵上不動聲色，又看向了一旁的欒嘯。
欒嘯清了清喉嚨，淡淡道：“既然項公子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那我便直說了。
僅僅在數年以前，項氏豪族隻有兩千私軍，大多都是當年與項家主打拚的老兄弟。
可如今，項氏豪族對外擴張，私軍人數翻了一倍又一倍，早已近萬人。
更有鐵騎營這樣的驍勇戰隊，這巒陽城，終究是城主府治理的巒陽城。
父親直接聽命於洛水部落之主，來治理這座城。臥榻之旁，豈容他人安睡？
蘭公子，一座城池中，隻該有一種旗幟，一個軍隊，你說是也不是？”
這二人說完，彼此看了一眼，而後皆是冷哼一聲別過頭去。
沈默沉默了下，大概明白了這兩家的矛盾起源。
項氏想要自保，逐步擴張自己的實力。
而欒氏又擔心項氏兵強馬壯，有朝一日會揭竿而起，推翻城主府的管轄。
此前，沈默曾打探過。
這洛水部整個部落，也才三十多座城池。
所以一個城池很大，容納三個豪族綽綽有餘。
作為一方城主，已經可以算是封疆大吏，很大程度上掌握了所在城池勢力的生殺大權。
一個人，越是攥緊了權利，就越是擔心自己的地位不夠穩固。
雙方各有各的理由，站在沈默的角度，其實都可以理解。
欒嘯說完，長長呼了口氣，道：“好了，蘭公子，我二人言盡於此，你自行定奪即可。
無論你今日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可以向你保證，絕對不會為難你！”
沈默輕輕歎了口氣，左右看了看二人，這才緩緩開口。
“我的抉擇是，兩不相幫！”
沈默說完，項月秋和欒嘯同時抬起頭。
兩人動作出奇的統一，都是張了張嘴，然後又重新閉上。
這個回答，並不在兩人意料之外。
因為思來想去，隻有這個選擇，能讓顏氏不得罪其中任何一方。
同時，兩人也有些失落。
項月秋不必多說，項氏與沈默畢竟結識最早，他來的時候，也抱著幾分希望。
雖然不指望沈默能當麵答應，但暗地裏給項氏一些好處，也是極好的。
可惜，看目前這個情況，沈默似乎沒有這個意思。
反觀欒嘯，就顯得平淡許多了，因為欒氏豪族整體實力就要比項氏更強。
隻要沈默不做這個變數，那麼欒氏豪族可以穩壓一頭項氏。
無非，少了沈默的助力，就是多費一些力氣罷了。
項月秋有些不死心，問道：“蘭公子，這就是你的最終答複嗎？”
沈默看了他一眼，顯然對項月秋的想法心知肚明。
他笑了笑，不緊不慢道：“當然不止於此，倘若兩位有興趣，我也可以說些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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