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婉離開鳳儀殿,想著沐雪嫣一副伶牙俐齒地模樣就氣的心裏煩悶,她可是錙銖必報之人,更何況這裏是西宮。
一個得寵的眞妃就讓她憂心憒憒,這皇上又不知道在哪撿來一個討人厭的野丫頭,仗著有幾分姿色就不知天高地厚,連她寧婉都不放在眼裏。
中宮之位,她勢在必得。
寧婉扭動著風韻韶靡的優雅身姿,眸子裏沁出的光卻如墮深淵,她薄唇微啟,如兩瓣桃花,粉嫩之中透著妖嬈,“去昭合殿。”
昭合殿內,一位身著青紗錦緞,深衣對襟處繡刺一簇海棠花,襦裙垂榻,腰綬綠纓葛帶,微露的香肩似美玉皠耀,束起的烏發斜插一株瑳玉旒蘇釵,容色踧踖,眼角淚痣愴然成殤,為女子豔麗的臉龐徒增一抹清雋的光,又似恬靜的有些鬱鬱寡歡。
熏籠裏的香氣像一團霧水,縈繞整個昭合殿,榻上的驕人手握扇骨,卻神遊物外,心不在焉。
屏退了宮女,昭合殿寂靜無聲,連軒牖外柳枝上的雀鳥嘰嘰喳喳的叫她都未曾留心聽見。
這殿裏什麼時候多了兩個身影,更是不曾察覺。
寧婉見這都什麼時辰了,這昭合殿的主兒,眞妃娘娘還在榻上歇息,不免與蓉妃一起哄然大笑。
她身姿姼姼,語氣好似鮮豔的紅玫瑰帶著紮人的刺,“哎呦喂,我說妹妹,這得寵的人就是好,整日裏寢殿歇著,還撈個清閑,不像姐姐我要處理後宮這一大攤子事,時不時的還總是遭到皇上的埋怨。”
一聽這恣睢的聲音,元眞隻搭眼一瞧,便起身道:“妹妹不知貴妃娘娘大駕光臨,倒是讓姐姐看笑話了。”
說罷她便喚貼身婢女錦兒,“錦兒,快去泡一壺好茶。”
錦兒應聲,步子急促的離開了昭合殿。
元眞忙又叫另一名宮女將皇上新賞賜的桂花糕給寧婉與蓉妃嚐嚐,她一向是不屑與旁人爭。
既來之則安之。
寧婉與蓉妃落座,蓉妃倒是嚐了一口,寧婉卻瞥了眼昭合殿熏籠裏冒著濃煙般的香氣,嗅到鼻尖裏眉頭一蹙,“這香味莫不是皇上賞賜的月麟香?”
元眞眸盼一笑,柔情似水,蜜意綿流,“正是,姐姐要是喜歡,我叫錦兒備些……”
“不必了,本宮向來不喜這月麟香的味道……”
其實她嫉妒的很,怎會不喜歡皇上禦賜之物,隻是盡來她嬌縱蠻橫慣了,皇上漸漸的也沒了耐心,這才冷落了她。
本以為這過一陣子,皇上的氣便消了,誰知卻新納了一位沒有任何家世背景的鸞妃。
她方才惶恐不安,慌張了起來。
這時錦兒端著茶壺為寧婉和蓉妃斟茶。
茶香四溢,與殿內月麟香的香味相融,瞬間吸引了寧婉的注意,她薄唇輕抿了一口,又道:“妹妹殿裏的茶比本宮殿裏的還要好喝。”
元眞溫婉一笑,透著淡淡的疏離,“姐姐謬讚了,誰不知道這西宮裏的茶葉就屬鳴樂殿的最好喝。”
被這麼一誇,寧婉的臉上就跟開了一大朵牡丹似的,鮮豔嫵媚,蓉妃也跟著笑了起來。
寧婉放下杯盞,這才說到了正題上,“妹妹可知皇上新納的鸞妃,那模樣叫一個俊俏,我一個女子都忍不住多瞧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