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涼的曲調從魁台上身姿旖旎,舞步蹁躚,娟倩僛僛,姝慧嬌柔的歌姬嘴裏委轉吟唱。
雖歌聲淒涼,獨舞哀憫,可她的眸卻透著能讓人著魔般的微笑,紅紗遮住半邊臉,隻露出那雙迷人的雙眼。
顧盼生姿,暗波流轉,韶靡瀲灩如煙杪,春黛柳眉,豔骨襳褵,翩翾輕飛畫如鴿,桂子馣馤,花香縈繞,媖嫻窈窕醉似仙。
眼角若鴛,鴻鵠高飛,淚痕深淳,鳳凰遠逝,悲切心痛,怎歎往昔芸芸,倏爾一生,棄如螻蟻,不想不瘋,不魔不夢,落得如此,隻得杇愒,求得心安。
流鴛閣,聽聞流鴛,不見流鴛。
沐雪嫣坐在流鴛閣的大堂,翹著二郎腿,手肘托腮拄著圓桌,聽著花魁流鴛唱著那日剛來北離的京城,她與阿楚在一家酒肆聽的曲,沒想到這流鴛閣的花魁唱的比那日所聽到的還要悲涼。
涼的她心像淋了一場暴雨般,濕的徹底。
小曼坐在她旁邊,也聽的入迷,仿佛沉浸在裏麵,她蹙眉道:“為何這流鴛閣的花魁要帶著麵紗?”
她不解,沐雪嫣也不理解,於是倆人的目光齊刷刷望向眸光如輝,淡定自若的廖霆身上。
廖霆被倆人看的眉心揪起,他晃晃頭,表示知道的也不多,“末將……平日舞刀弄劍,很少來這種地方,不過流鴛閣的花魁可謂是家喻戶曉,驚動整座京城的卻不是她的容貌,而是她的歌聲。”
沐雪嫣瞳孔一綻,瞧了瞧周遭熱血沸騰,全都側耳傾聽,似乎著迷般眷戀的看著台上花魁的達官貴人以及尋常百姓們,好奇的問道:“那,他們,連花魁長什麼樣都不知道就這麼追捧?”
小曼也有些糊塗,摸不清頭腦般,“看樣子這些人應該都是被她的歌聲所吸引。”
廖霆唇角輕抿一口涼茶,眸光睇在台上仍舊翩翩起舞,輕盈如燕的女子身上,“流鴛閣,聽聞流鴛,不見流鴛,沒有人見過她的真麵目,若想見她,也隻有一種人,那就是死人,這便是流鴛閣的規矩,迄今為止大家也都習以為常,雖不知容貌,隻聞歌聲,便也魂牽夢繞,顧念今朝。”
沐雪嫣一聽,隻有死人的時候,渾身一哆嗦,仿佛探出台上女子眸中流露的哀傷中透著一抹伶俐的冷,像有荊棘纏繞,宛若玫瑰,鮮豔欲滴,卻也帶著一身尖銳的刺。
不過她一介女流之輩,可真是厲害,不僅是流鴛閣背後的老板,竟憑借一張嗓子獲得名滿京城的花魁,當真是稀罕。
高歌一曲,情斷流鴛,底下的人全部站起身歡呼雀躍,掌聲如雷,轟動整座流鴛閣。
沐雪嫣幾人也跟著鼓掌,直拍手叫好。
流鴛彎著柳葉般纖柔的身子,微微一鞠躬,致謝,便退到閣樓的後方,自此,再不見蹤影。
隻留的流鴛閣的其他歌姬舞姬在台上演奏,底下的人瞬間蔫著頭,隻抱著美人,喝著醉酒,失去了興趣般。
沐雪嫣仿佛從那樣驚豔的歌聲中無法自拔,她神韻飄渺,沉默許久,眸光倏爍,竟對那迷霧一般的女子感到好奇。
小曼窘迫著小臉,心裏扔擔憂道:“公子,曲也聽了,天也快黑了,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