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姬啞口無言,搪塞了半天才慢吞吞吐出幾個字,“蓮兒,蓮兒親口承認的。”
沐雪嫣心裏無奈,口氣也彰顯不耐煩,“誰不知道蓮兒曾經是德寧殿的宮女,還是你的貼身婢女。”
寧婉神色一沉,仿佛不想讓其餘的事來擾了她賞雪的興致,她眸光邃然森冷,像湖泊上飄浮的清雪,即便融成水也冰涼,“好了好了,你們兩個不要再針鋒相對了,既然事情已經過去了,燕妃妹妹你便寬宏大量饒恕鸞妃妹妹,也不要再猜忌了。”
沐雪嫣凝眉,冷哼一聲,“本宮沒有做過的事情何需旁人饒恕。”
真是莫名其妙,她翻了翻眼皮,眸光看向別處。
燕姬傲嬌一笑,似乎對沐雪嫣格外的偏見,“還是貴妃娘娘說的在理,今兒就憑貴妃娘娘一句話,本宮也不會再追究鸞妃的責任了。”
沐雪嫣隻覺諷刺,她唇角一顫,欲要再辯論,元眞在石桌底下突然拉住她的手腕,衝她搖搖頭,笑道:“妹妹不是要喝酒,來,姐姐陪你喝。”
杯盞裏的酒觴浮出薄薄觴花,元眞豪爽,一飲而盡,沐雪嫣此前喝的太多了,雖然沒醉,她也小酌一口,像啄木鳥對著樹幹輕鬆一吻,後不願再與其他人搭話,也不知怎麼的,心裏驀然委屈的很。
晶瑩剔透的雪花還在從天空飄落,禦花園的青石子路上漸漸變得一片雪白,像鋪了一層白羽的氈毯般,好看極了,過一會兒,青磚上的雪花又化成雪水,匆匆而過的宮女們踩著濕噠噠黏糊糊的石子路還會留下繡鞋上的花紋。
寧婉的貼身婢女晗兒奉命取暖桶的同時,又從禦膳房端了一碟子玫瑰酥來,她笑道:“娘娘,今兒的玫瑰酥還熱乎。”
說完便從包裹的嚴嚴實實的盒子裏取出一個碟子,上麵整整齊齊擺放一個心形的玫瑰酥。
端到寧婉麵前時,馨香肆溢,沐雪嫣鼻尖輕嗅,眸似薔薇盛開,聽她言時卻嘴角一抽。
寧婉珍惜道:“還是皇上好,知道本宮愛吃,自打本宮懷了龍嗣以來,日日吩咐禦膳房做,隻要是皇上吩咐的,本宮呀,怎麼吃也是吃不膩。”
說這話時,她神韻嬌縱,眸光流露的幸福也是發自肺腑,不像是炫耀。
燕妃妍笑,春黛微挑,馬屁精道:“本宮還以為這後宮最得寵的是鸞妃,為此還吃了好大的一個醋,今兒本宮才知原來最得寵的是貴妃姐姐,不過呀,貴妃姐姐懷有龍子,將來可是要做皇後的人,本宮心裏這醋,怎麼也吃不起來了。”
沐雪嫣:“……”
怎麼她說話也被針對,不說話為特意被提及。
她眸如宵暉,卻比月亮還迷人,“燕妃可真會說笑,皇上再本宮這熱乎勁早便過去了,妹妹怎能拿本宮與貴妃娘娘相比,那本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上,怎麼比得了?”
她不想說些客套話,也不想成為眾矢之的,站在風口浪尖上成為宮裏太監宮女們茶餘飯後的談資,她隻想平平淡淡的,在這西宮安穩生存,不生是非,不想爭寵,隻想等待她的阿楚,可是……這燕姬總是針對她,她究竟想幹什麼?
又或者說,她究竟有什麼目的?
偏偏如此與她作對,想方設法的誣陷汙蔑她,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莫非……
沐雪嫣心一涼,燕姬是想要她死?
可她們本就素不相識無冤無仇,她為何要讓她死?
難道隻是單單的吃醋,聽著方才燕姬與寧婉的對話,明顯不是因為爭寵,可那是為何呢?
沐雪嫣眉頭緊皺,心裏再次犯了愁,這個困擾了她許久的問題,仿佛隨著此刻的初雪映在她的眸子裏。
她邃然一顫,心裏瞬間湧現一個想法。
難道……燕姬與廖霆一樣,此前便認得她?
準確的說是認識小芊。
可她若是認識小芊為何不像廖霆一樣好奇她為何會出現在北離的後宮,好奇她為什麼成了北離的皇妃?
小芊不是西良人嗎,可江時衍是在京畿巡查之時認識的燕姬,她當是北離的人。
又或者是小芊遊蕩四方時認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