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雪獨坐在暗黃的燈光下,鎖進滿屋寂寞和寒冷的空氣,零亂的思緒伴隨幾滴不知是幸福還是酸楚的淚花,灑落在滿頁翻開的方格紙上,滴落成一幅慈祥而溫馨的麵孔——
那便是她母親的肖像。
六十多個春秋,歲月在指間無情地滑落,苦難滄桑的生命曆程,化成母親傷痕累累的麵額和滿頭白發銀絲,她臉上深深的皺紋和一雙男人般粗壯多繭的大手印記著她曾是四個孩子並為他們含辛茹苦地哺育過的母親。
而無法與自然抗爭,無情的歲月使母親變得老態龍鍾。
是母親甘甜的乳汁把她從遙遠的生命伊始延續至今;是母親一把汗水一把淚地把她從衣衫襤褸的兒時拉扯成今冬天的整潔;是母親棍子下的敦敦教誨把她從過去的玩皮變得今天的忠誠;是母親疲憊的腳步踩響了她今天的成功之路。
離開母親的十個年頭轉瞬即逝,生活的艱辛和事業的追逐,把她推向了孩提時母親的年齡,淪為人母、漂流異鄉的她留給母親的隻不過是淡淡的思念和縷縷牽掛,而埋藏在她心底裏用感恩都無法表達的那份愛,隻能已化作底聲細語傾訴在遙遠的他鄉異土和日漸清淅的記裏……
一覺醒來,已是日上三竿,楊雪坐在梳妝台前替自己梳理散亂的頭發。
一夜之間,她發現自己憔悴了許多,她的眼眶周圍起了一道黑圈,眼睛裏也布滿了血絲,她的臉色略微有些蒼白。
女兒已經醒了,嚷著要去幼兒園,她看見丈夫的臥室緊閉著,知道這個無所事事的丈夫還在睡懶覺,不好去驚擾他。
出門時,她突然想起晚上的約會,便回過頭推開劉波的門,劉波從床上翻了一個身,問:
“幾點了?”
“八點半了。”
他突然從床上坐起來,說:“糟糕,我又睡過頭了,你上班還來得及嗎,要不我去送欣悅?”
“反正都要遲到,欣悅今天就不用你去送幼兒園了。不過,晚上我們公司有一個應酬,我就不回家吃飯了,你下午要早點去接欣悅喲?”
“好吧!”
楊雪走後,劉波倒在床上繼續蒙頭大睡。
沒多久,客廳裏麵的電話沒命地叫喚,劉波穿著短褲和拖鞋,打著嗬欠將電話拿起來。
“你還在睡覺呀?”
“是啊,哪個像你起得這麼早?”
劉玉珍在電話裏嘲笑他說:
“還早呀,太陽都曬屁股了。”
“可我還沒有睡醒啊?”
“嗬嗬,是不是昨天晚上去偷牛了?”
“沒有啊?”
“那一定是被老婆折騰得爬不起來。”
“哪有你那麼厲害喲,天天都想要。”
“嗬嗬,你以後可別在我和你老婆之間分配不公啊?”
“哪有你那樣自私喲,為了你這母老虎,我可是好幾天沒有碰老婆了。”
“真可憐,要不要我買點補藥替你補補?”
劉波玩笑著說:“別,別,這哪裏是補呀,簡直是泄呀。”
“不吃算了,我就知道自己好心沒有好報。”
“沒有啊,我是和你開玩笑的,別生氣了。”
“這還差不多,你現在有事嗎?”
昨天從錦城回來,劉玉珍報複性地在她和馬局長的床上與劉波做了一次。
劉波怕見她後,她又要提出做愛,怕自己體力透支,便推脫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