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你那沒出息的樣,我怎麼就嫁了你這麼個窩囊廢?”說罷朝門外去了。
張大見她不走了,立刻收了眼淚,起身抹了把眼淚,把包袱放進衣櫃,方去菜園子澆菜。
春杏去廚房端了碗飯來到廂房,聞屋中低泣聲,春杏輕推開屋子,把碗放在桌上。清舒忙止了哭聲,起身道:“嫂嫂怎麼來了?”
春杏看了看她哭得紅腫的眼睛,拉過她坐下道:“來,把這碗蛋湯吃了補補身子,你哥哥就那德行,你別跟他一般見識,回頭我替你收拾他。”
清舒反安慰她道:“嫂嫂,我沒事,倒是你,讓你受了委屈,是我們張家對不住你。”
春杏道:“哎,說什麼對得住對不住的,這輩子嫁給你哥哥,我也認了,好在他還聽我的話。”
張氏回來後,春杏便把這件事告訴了她。
張氏聽了,一時急火攻心,氣得又引發了舊疾,拿雞毛撣子將張大打了出去,指著他罵道:“孽子,孽子啊,我是造了什麼孽,會生出這樣的兒子啊!咳咳!”
春杏忙為張氏緩氣,朝張大使了個眼色,張大立刻跪下抱住張氏的腿道:“娘,我知道錯了,您打我吧,您罵我吧,千萬別氣壞了身子!”
張氏一腳將他踹開,坐在一邊咳著,臉色氣得漲紅。
“娘!”清舒一身白衣,碎發被風拂起,款款進門,越過張大來到張氏麵前。
張氏見她,滿眼心疼。清舒將藥喂張氏喝下,張氏喝了藥,重重歎了口氣。
清舒回身將張大扶起,張大想起她打自己時的凶狠模樣,身子微顫了顫,清舒此時卻是無比溫柔地將他扶起,柔聲道:“哥哥快快請起,都是妹妹不好,不該失手打了哥哥。”
張大看著她柔順的模樣,一時失了神,春杏一把拉過他道:“還不快回屋去,別在這兒讓娘看著心煩!”
這句話像是對張大說的,卻又不經意地看向清舒,清舒心一驚,難道她看出什麼了?
二
夜間,聞屋中翻箱倒櫃之聲,清舒悄然起身,隨手抓起茶壺,朝那人走去,將茶壺向那人砸了過去,那人叫喊一聲往院子裏逃躥去了。
她這屋子裏沒什麼值錢的東西,唯有那塊玉佩,而那塊玉佩……
清舒猜到春杏對她起了疑,半夜來偷玉,不是張大又是誰?這是娘留給她唯一的東西,她一定要好好保住它。怕他們不肯死心,清舒心裏頓時有了主意。
第二日,她打聽到有個朱雀樓專賣假首飾,表麵與真貨無異,價錢也便宜。
她如今身無分文,還值些錢的,也就足上這雙珍珠繡鞋了,這是奶娘親手給她做的,娘雖疼她,但有大哥和小妹,她也不能時常顧到自己,倒是奶娘,對她比對秋棠還好些。
到街上,將珍珠繡鞋脫下拿在手中,清舒遲疑片刻,還是咬牙進了當鋪。
“老板,你看看這個!”
當鋪老板是個四十歲上下的男子,見清舒這般打扮,以為她隻是當幾件破衣服,沒想到竟是一雙珍珠繡鞋。
“一兩銀子,不當拿走!”
“一兩?”平時要用的東西都是秋棠出來買,她並不知道市場物價,但這繡鞋絕不可能隻值一兩。
清舒拿了繡鞋轉身就走,那老板忽然攔住她,清舒將繡鞋藏到身後,道:“怎麼,我不當了,你還想明搶不成?”
老板嘿嘿一笑,“你一個窮苦百姓,哪兒來這麼貴重的東西,我看這八成是你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