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五月圓日。
傳說,今日是天地間靈氣聚集之日,這一日,是令人起死回生的最佳日子,而最好的時辰,是子正之時。
大祭司已不能等。他雙目殘忍,隨時都會要了別人的性命。今日是容兒蘇醒的日子,他絕不能容忍任何人破壞他的計劃。
四野,白色的花瓣瘋狂地舞著,散著誘人的芳香。
冰冷的角落裏,清舒被割破的手腕上布滿了道道傷口,那是匕首取血時劃出的。她感覺全身冰冷,像是渾身的血液都結了冰。
地上有塊深紅發黑的印記,那是血滴在地上,幹後留下的痕跡。
藥人,藥人!
她嘴角噙笑,爹,您好狠的心啊,舒兒再不濟,也是您的養女,您怎麼忍心將我變成一味藥引?難道您就沒有想過,有一天有人會因此奪取女兒的性命嗎?
心內有股熱血在漲。那是憤怒,是怨恨,是痛苦!
爹,女兒好恨啊!
“舒兒,舒兒!”彩翔鳥不安地跳動著。
月亮慢慢爬上了天空,帶來一陣涼氣,似乎是一個少女,在對著人冷笑。
死亡正在悄無聲息地來臨。
少女在昏睡中被人取走了一碗血,呼吸漸漸變得稀薄,她靜靜地躺在地上,或許,永遠也醒不過來了。
大祭司迫不及待地將血喂給花想容喝下,而後運力,輸入內力給她,卻仿佛有一股強力,在把他的內力往外吸。
夜色中一個白色的身影長身而立,身旁跟著一隻白虎。
白虎的叫聲震得彩翔鳥縮在籠子裏,不安地跳著。
大祭司警惕地睜眼,砰地一聲,一人一虎已出現在門邊。
“你們是什麼人?”
大祭司正在為花想容輸內力,此刻虛弱無比。
“哈哈哈!”白鬱修揚唇一笑,俊秀的麵容布滿戲謔。
“噗!”
花想容噴出一口血,倒在大祭司懷裏。白鬱修一步步走近,大祭司如今已無反還之力。
“別碰她!”大祭司吼道。
白鬱修頓了頓,殘忍一笑,青蔥玉指在花想容臉上遊移著:“真是個美人啊,可惜了!”
“不!”
花想容毫無生氣地躺在床上,白鬱修居然還露了一個笑,白虎虎視眈眈地盯著大祭司,吐著舌頭,站在白鬱修身旁。
大祭司神情慌亂地爬過來,抱著已經死去的花想容,喃喃地道:“容兒,你不會有事的,容兒,哈哈哈!”
白鬱修搖搖頭,從容離開屋子,徒留屋內一片狂笑聲。
他徑直來到另一屋內,見到一動不動的清舒,靜靜地躺在那裏,仿佛是睡著了。
他輕輕地抱起她,像哄著睡夢中的孩童:“舒兒,我帶你回家,沒有人再能傷害到你。”
白虎乖巧地跟在他身後。
鶯城的街頭,多了一個瘋瘋癲癲的男人,他衣衫破爛,蓬頭垢麵,沒有人知道他是誰,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是誰。
“舒兒,舒兒,你在哪裏呀,你不要我了嗎?”
他跌跌撞撞地在街上跑著,攤販們驅趕著他,小孩子衝他扔石頭,還搶他的東西,他和人打架,打不過就躺在地上哭,口中一直喊著:“舒兒,舒兒。”
“少爺,少爺!”一個小廝急急忙忙地進來,喘著粗氣。
青衫的男子道:“怎麼,見著鬼了?”
小廝斷斷續續地道:“不……不是,是小……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