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北宸一向尊重蘇晴空的選擇。
等蘇晴空結束了胡思亂想的時候,手心裏的水已從指間的縫隙中流出,最終沒剩下多少。
也許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會如此吧。
一片安靜之中,蘇晴空突然聽見了開門聲。
來人的腳步略微匆忙,顯然是看到燈光確認了蘇晴空的所在後,才徑直走到洗漱間的門口。
“怎麼起來了?”
是厲北宸。
蘇晴空放下手,轉頭對站在門口的他故作輕鬆地笑了一下:“做了個噩夢。”
沒有對蘇晴空的答案表態,厲北宸默默地上下打量了蘇晴空一陣後將目光落在蘇晴空的腳上,皺了下:眉:“怎麼又忘記穿鞋。”
他的語氣,又是這令人懷念的,要命的熟悉和親密。
因為厲北宸家中很多地方都鋪著柔軟的地毯,所以蘇晴空已經習慣了赤腳在房間裏走來走去 雖然他總是讓蘇晴空穿上襪子,導致現在的蘇晴空一時還沒能完全改掉這個在他眼裏被慣壞了的習慣。
在蘇晴空晃神的時候,厲北宸已經直接走上前一把抱起蘇晴空,他寬厚的臂膀上,是蘇晴空眷戀的溫暖。
他將蘇晴空放回床上,又替蘇晴空把被子重新蓋好。
所有的動神情、動作都之前和照顧蘇晴空的時候一模一樣。
蘇晴空貪戀著這份溫柔,同時唾棄著就這樣乖乖繳械投降的自己。
做好一切後,厲北宸在床邊的椅子坐下,轉頭正對上蘇晴空的目光,他也沒問蘇晴空呆呆地在想什麼,隻是說:“再睡一會兒吧。”
蘇晴空本想說她其實毫無睡意,但看到他沒來得及整理的衣領和微亂的頭發,最終還是點了點頭。
蘇晴空不再繼續看他,側身看窗。
窗外,小徑旁的路燈還在亮著,幾隻飛蛾不知疲倦地向著那一點燈火固執撞去。
不知道為什麼,蘇晴空突然有些難過。
蘇晴空不該就這麼答應沈媛這個合同的。
蘇晴空沒有自己想象中那麼不在乎。
所以歸根究底,會犯胃病這件事還是蘇晴空的自作自受。
或者說,從踏進酒店的那一刻開始,蘇晴空就沒停止過自作自受。
這樣任性的蘇晴空,禦夜麟到底喜歡蘇晴空什麼。
原本消失的困意在反複回憶和自蘇晴空唾棄之中逐漸醞釀,在徹底被倦意席卷得意識模糊的時刻,蘇晴空下意識地呢喃出聲。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呢。”
回應蘇晴空的是一片寂靜。
也許厲北宸也睡著了吧。
出院的那天沒見到厲北宸,不過他還是派了李卓送蘇晴空回家。
李卓和蘇晴空解釋說,厲北宸去別省出差了。
其實他不用特地告訴蘇晴空,畢竟對他來說,現在的蘇晴空已經不再是需要彙報行蹤的厲北宸。
再者,其實厲北宸前一天臨走時就已經把這件事和蘇晴空說了。
這次住院後他對蘇晴空的態度和之前毫無差別,讓蘇晴空不禁懷疑那所謂的恐嚇信隻是蘇晴空做的一個夢。
說來可笑,雖然蘇晴空已認清自己還沒有放下厲北宸這個事實,但在他麵前卻不允許自己露出一絲一毫的不安,不敢問他的問題,在現下隻有李卓的場合,下意識地就問了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