順安鏢局。
水浪眉頭不展。在他的跟前是順安四義的兄弟,還有一個瀕死的女人。
吳大嬸是秦海科裝扮的。為了這個展破魂出了一千塊生命源石。
“三哥,主意得快點拿。熊罷祁能隱藏修為,這個城主府一樣也能隱藏實力。估計我的出現並不能給展破魂帶來多少時間。”
“二弟,你的意思是說熊罷祁未必會投鼠忌器?”四個人裏麵最關心著急展破魂的,反倒是老四張濤。
段宜勇不相信。“城主府的力量再如何隱藏也不會為了一個展破魂得罪一位武皇。”
“城主府裏亂得很。從他們之間的對話我能夠推斷,城主府一定另有秘密。”
“還能有什麼秘密?”水浪冷哼一聲:“無非是那些見不得人的勾當。要不然關家為什麼讓關家長子來這裏?”
“說到關家。展破魂來時對我說過。遇到最壞的情況,如果不方便出頭可以通知一下關奉義。”
“他們之間的關係是到了這樣的程度?二哥,展破魂還和你說什麼了?”
秦海科想一下,搖了頭。“隻是這麼一句話。不過他說話的語氣很肯定。從這方麵看,展破魂很有把握關奉義會幫他。”
水浪扶案而起。“既然如此,那我去見關奉義。”
“三弟不可。”段宜勇緊忙攔住。“現在圍著關奉義將軍身邊的眼線太多。你去不適合。”
“我們這裏猶豫一下,展破魂那邊可禁不起猶豫。”水浪還是出了門。
秦海科搖晃手中的八角扇,輕鬆的說道:“大哥你怎麼忘記了?沒有人會認得出改扮過的三哥。”
“關奉義會知道,他可靠嗎?我們可是背著群虎澗的黑鍋呢。”
“為了天源心環佩,這樣的險。”秦海科頓住,用力的說:“不得不冒。”
“二弟你不是不希望這件事是真的?”
“能由著我選嗎?”秦海科收了八角扇,長歎。
“也是。”張濤說道:“展破魂這顆雷現在還被師父捂著。如果漏了出去,天下間的那些追隨者們,能生出多少種心思呢?”
“為了武神寶藏,心思一定會很多。”段宜勇說完,也是長歎。與秦海科一樣,一股悲秋的氣息在歎聲裏。
秋天,是金色的。金色的麥穗支撐著金色的年華。秋天,是黃色的。飄落的樹葉掙紮著枯萎的年輪。
每一個落葉的季節,宣告著一年的完結。
展破魂看到了落葉,知道是秋天來了,一年又要過去了。明年的太陽自己還會看見嗎?隔著牢籠那唯一的,小小的、方方的鐵窗,展破魂眺望自己的未來。
被關進這裏已經是第三天了。三天裏沒有一滴水,沒有一粒米,沒有一個人來。牢籠的外麵沒有一個人,連一隻狗都沒有。孤零零的一座嶄新的牢籠在城主府落雪閣前,享受著金色的秋。
落雪閣,城主府府主熊罷天閉關之所。落雪閣周遭一裏之地沒有任何人可以自由進出。隻有一位跟了府主三十年的老奴可以。那麼這位老奴在哪裏呢?
這位老奴就在展破魂的身邊,離他隻有一米遠和展破魂一起在孤零零的牢籠裏。
老奴手裏的快劍,一直亮著;老奴手上的力量,一直繃著;老奴眼睛的餘光,一直看著;老奴嘴裏的牙齒,一直閉著。三天來,展破魂用盡了一切辦法想讓老奴的劍收起來,眼睛閉上,張開嘴說話,都沒有成功。
展破魂可以享受寂寞,老奴本身就是寂寞。展破魂無法享受的寂寞。
城主府,議事廳。
裏麵有人四十九位。豌豆角城城主府所有的管事都聚集在了這裏。原本有管事一百零一人。其餘沒來的,全都被城主府外的關家軍收押。不,不是收押。那五十二位管事都被人壓在了城主府的府門前。每一位管事的身後都有一名校尉。校尉和展破魂身邊的老奴一樣,手裏的刀都亮著,離跟前的管事也隻是有一米的距離。
三天了,展破魂滴水未進;五十二位管事湯米沒有。
五十二位管事的身後是一座中軍大帳。大帳的後麵是一支三千人的營隊。三天了,兵士甲胄未脫,神經未鬆。
三天了,關奉義將軍定下交人的日期就在今天的晌午。三天了,城主府的大門一直未開。
日頭馬上就要爬到那個位置。關家軍剩餘的兵將開始向城主府集結。這一刻,熱鬧繁華的豌豆角城,如死城一樣。
唯一熱鬧的地方是城主府的議事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