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天後,難民的數量急劇增加。夜裏帶出來的火龍肉幹在一刻鍾內分發幹淨。沒有得到的難民開始了燒動。府兵馬上收攏後退到城門下。熊罷天下了命令,城主府裏全部的府兵調撥到了東城門戒備,防止難民衝擊城門。
帶隊的是熊罷祁。見到熊罷天,很是不情不願的。“大哥,這下好了。難民聽到風聲全都奔我們這裏來了。以前的辦法多好,趁著人少打殺幾個一切都清淨了。你看看現在,殺不得攆不得。怎麼辦吧,反正我是沒什麼辦法了。”
“盡力做,能做到哪裏算哪裏。算是積累功德,為以前的事贖罪吧。”
“大哥,你怎麼轉了性子?還是從前的大哥嗎?”
“時勢造英雄,時勢也造善人。時運會推著你走,走向任何你喜歡的地方和不喜歡的地方。你要接受,改變。如若不然,你會被時運完全的拋棄,盡失時勢永不能翻身。”
“你說什麼呢?大哥我不明白。”
“熊家不需要你明白,隻需要你去做我交代給你的事。去吧。”
大哥的威嚴在那裏,熊罷祁沒辦法隻能接受。帶著隨從,去找了難民頭子,商議這個時勢鼓搗出來的善事,到底該怎麼做。
熊罷天抬腿進了空中,不停留向更深的虛空裏飛去。朵朵白雲中,熊罷天喊出來一個人。白衣白發,白色的嘴唇。不是塗抹了什麼,本就是白的。
“白不白,好久不見。”
“我看你和那個小子說了好多的廢話。熊罷祁的話是對的,大哥你什麼時候變了性子?”
“由不得我啊,七弟。”
“七弟?”白不白自嘲:“不聽到這個稱呼,我還真是忘記了我姓熊不姓白。”
“知道七弟受了委屈,哥哥的心裏也是不忍。不過為了熊家的千秋霸業,也隻能讓弟弟受委屈。”
“好了,這樣的話留在以後再說吧。我已經找到了魁頭落腳的地方。他過分的緊張,不定時的會更換落腳的地方。現在他要趕去七柳鎮和一個人會麵。好似要交易一樣東西。保不齊就是馴龍牌,大哥,這是抓捕他的好機會。恐怕也是最後一次機會。大哥現在就下命令動手吧。萬一他把馴龍牌交易出去,真就是大海撈針了。”
“七弟不要急,不管馴龍牌在誰的手裏,最終都會聚集到一個人的手裏。”熊罷天腦子裏閃現出七柳鎮的樣子。“七柳鎮?是對望穀的七柳鎮?”
“就是那裏。七柳鎮在對望穀的中間。左右可去對望左右穀,看似很容易脫身的地方其實是一處絕地。不管他去對望左穀還是對望右穀,其實都是在一條路上。沒有其他的路讓他走。大哥還是下命令吧,不得不急啊。東西還是在自己的手裏踏實。”
“是個好機會抓他。不過……我想想。”熊罷天暗暗自忖:“到底會是誰在收集馴龍牌?”
“算時間算路程,要是沒有什麼耽擱他會在三日後的晌午趕到對望左穀。在這之前我們一定要搶在他前麵進入到對望右穀。絕對不能在他到達七柳鎮時通過七柳鎮。他太機敏,我沒有把握不讓他發現行蹤。”
“七弟,這件事要著落在展破魂的身上。他不出頭,我們師出無名。以前我們都是暗中行、事,現在要擺在明麵。做事要有考量要有分寸。”
“可真是麻煩!”白不白慘白的嘴唇有點血色一閃即沒,連著跺腳。
“七弟莫要急,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現在我已經出頭在了明處。暗中盯著我的人太多。稍有不慎被人抓了話把,對以後行、事可有大影響。”
“有誰在盯著?左右那幾個人,我去殺個幹淨吧!一切清淨!”
“不要說氣話!我們的目的是真龍寶庫!為了這個什麼都要忍!我們的祖上在忍,我們也要忍!誰讓我們姓熊?誰讓我們是熊家的後代!”
“我們為什麼是熊家的後代!為什麼要托生在這個熊家!大哥……”白不白孩子一樣痛哭,抱著大哥這個幾年幾年都見不到的,最親的親人。
“哭吧哭吧,我知道你苦。正如你知道我的苦一樣。”
熊罷天也落淚,無聲的。
朵朵的白雲裏傳出去的哭泣聲很柔,也很軟。悲到深處的泣聲會拉長,變尖銳些。持續的時間也會久一些。好像白雲能夠體己聽到這樣哭聲的人會不舒服,招來更多的白雲將這二人包裹得更加的嚴實緊密。
展破魂慢走閑溜達,趕在開晌午飯的時候回到武館裏。皇上沒瞧見,問了一圈才在金大負的屋子裏找到。
金大負說是在昨晚,皇上把自己趕出屋子。後來我看過,就是這個樣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