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時間讓展破魂頭疼,因為缺的就是時間。此時此刻的現在,五老讓展破魂更加的頭疼。因為沒有五老他們,就算有了時間也是徒勞。
如果展破魂知道五老現在和誰在說話,說的是什麼,頭會更加的疼。
臨海城裏,六舅笨雞店裏,五老的手裏,手裏的酒杯裏空空的,正對著對麵的段祁天。
“這已經是第七壇酒的最後一杯。五老,您的酒量讓祁天佩服。”
“你不會隻是佩服我的酒量。我還有一些其他的事讓你佩服。”
“單就是酒量已經讓祁天五體投地。”
放下酒杯,露有玩味的笑容一點點,五老對著酒杯說:“段祁天你的心思我明白,也能理解你的苦衷。不過你聽完我接下來的話,如果你還是保持現在的選擇,那麼一切由你。我無話可說。”
五老的左手向上伸直,自指尖分離出一層薄紗一樣的光幕。光幕如婚紗一樣垂下,將五老和段祁天兩人罩在裏麵。將外麵的一切隔絕。
“一些話還是不讓旁人聽到的好。”五老說:“坦率的講,你的實力一直以來都是我欣賞的,不管是當時還是現在。”
“現在?”段祁天瞅瞅五老布置下的手段,不驚不失色淡淡的說:“還有當時?”
“當時,當然會有當時。段祁天,我們見過麵,在很久很久之前。我還記得我們見麵的時候,你和我說的第一句話是……”五老停住嘴,注視段祁天的眼睛,慢慢的開始說:“那一年你還不叫段祁天,你叫段峰。你和我說,我是一個有野心的人,所以我要投入到比我更有野心的人手下……”
五老說出段峰,段祁天的手握拳。
五老說出野心的時候,段祁天的手張開,裏麵已經有了刀。
“你是誰!”
“你心裏也已經知道我是誰,為什麼還要問?”
五老說著,將非常微弱的氣息泄漏出來一點,段祁天敏感的捕捉到,心中最後的那一點疑慮被打消。這時,五老打開第八壇酒,給自己倒滿,為段祁天斟滿。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段祁天握刀,緩慢的起身。快要站直的時候停住,一雙充滿了震驚的眼睛因為太過用力的瞪,有些充、血。身體的僵硬,哪怕是一個孩子都能看得出來,眼前這個人已經出了問題。
極度的震驚,真的能讓一個正常的人出問題,很大的問題。
段祁天的問題,很大的問題就是……“你不是死了嗎?”
“還是你了解我。不愧是跟我時間最久的。”五老放下酒杯,指指段祁天跟前的酒杯,示意段祁天喝下去。段祁天還在僵硬,沒有去拿酒杯也沒有放下手裏的刀。也不覺著尷尬,瞪著眼睛問:“你不是死了嗎?”
“我死了,也沒死。嗬嗬嗬……”
“你怎麼活了?”
“放心吧,我不是來清算的。不然不會等到現在才出現。”再次的指向那杯酒。“喝酒,不要多想那些有的沒的。”
段祁天用更慢的速度坐下來,收起刀。那杯酒?還是沒有喝,碰都沒有碰一下。
“你不是來清算的,你是來做什麼的?”想了想,搶著五老說話前再說:“你找我做什麼?”
“多少年不見,你的膽子怎麼變得小了?”
“主……”深吸一口氣,段祁天努力的說:“主上,我的膽子一直很小。”
“可是你的野心很大。要不然當年的你也不會開口就和我說,你要稱霸天下。”
“我當年說的是跟隨著主上您,稱霸天下。”
“嗬嗬嗬……”
這一次五老笑的聲音有些怪。段祁天沉默的聽著。
“段祁天,這一次找你,用我當年的身份找你,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忙。”又飲下一杯酒。五老說:“我不用當年的關係為難你,也不用現在的實力威脅你。我和你隻是講情分,多年的情分,還有以後的情分。”
“你現在的樣子……”
五老微笑,伸手在自己的臉上抹了幾把,一張新鮮的臉露了出來。這張臉有劍眉,星星一樣的眸子,深陷的眼窩。吹、彈可破的臉皮上堅挺的鼻子讓整張臉頓時立體了起來。唯一的缺陷來自那張嘴。
上下嘴唇有著橫豎的波紋,很深,像是沒有水流過的溝槽。在段祁天的注視下,五老伸出舌頭舔過,溝槽裏裝滿了口水。
收了舌頭,嘴唇上的溝槽詭異的開始泛紅。通紅通紅的嘴唇,如同女子含過紅紙的唇。
難堪的臉,也是熟悉的臉。被這張臉上的眼睛注視過那麼些年,也被這張臉上的嘴,使喚過那麼些年。段祁天對這張臉,太熟悉了。
“上天的意願真的無法讓人琢磨,也無法讓人承受。”段祁天重新站起來,離座。麵對五老雙膝跪地,俯拜五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