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戰瀏陽(3)(2 / 3)

他把一排放在了淺槽接近半腰部位的兩側,那一段淺槽最直,也最深,一排的一挺機槍擺在了那段淺槽的上部,居高臨下,視野不錯。一排還有一挺機槍,他為了保險,將它留給了山頂防守的三排。

他帶著二排到了林地邊緣,向兩側放出了警戒哨。林地外是種花生等作物的旱地和大片水稻田,今夜又有月亮,如果鬼子要接近林地,很難逃過林中哨兵的眼睛。官兵們白天都休息得不錯,現在沒人犯困,隻是蚊蟲討厭。每個人都穿著軍服,裸露在外的皮膚不多,頭上都戴著一個用艾蒿編成的草圈,而且垂下的艾蒿像鬼子戰鬥帽的防空簾一樣,將脖子和臉部都遮住了。如此一來,頭麵部受到的蚊蟲叮咬不多,可是身上的軍服卻並不能完全擋住它們針一樣的嘴,軍服下的皮膚照樣被叮得癢癢的很不好受。

月亮慢慢地向下墜,眼看快要躲到對麵的山後去了,時間已是下半夜,原先精神很好的弟兄們,此時也上下眼皮打架,似乎對蚊蟲的叮咬也麻木了。忽然,負責警戒的士兵低叫了聲:“連長!”

田守義一個激靈,先前的困倦一下子沒了。

那個士兵對他說:“鬼子出來了。”

田守義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去,殘存的月光下可以看到一長溜黑影正朝這兒過來,由於離得遠,看不清有多少人。又過了一會兒,那溜黑影近了些,從中分出一路向斜刺裏去了。保持原方向的那路,他們所指向的地方差不多就是朝著山坡上的那條淺槽。另一路斜插的人馬應該是朝向他現在所在位置的左側,但具體的點還不能準確判斷。

他看了看,弟兄們都清醒了,正等著自己發話。他怕右翼淺槽處的一排大意,沒及時發現敵情吃虧,首先叫一個弟兄:“沈富民,你馬上去通知一排長,鬼子來了,叫他根據鬼子偷襲的路徑及時調整戰術。你告訴他,別管其它方向,隻管對付他那邊的鬼子。叫他給我打狠點,一個都別放過!”

沈富民走了。田守義留下了三個弟兄繼續監視水稻田對麵遠處,那邊的丘陵是日軍大隊集結的地點。然後他帶領二排向左側移動,盡量接近鬼子偷襲隊伍上山的地方。

鬼子選的偷襲路線靠南邊,那裏白天處於98高地守軍的視線內,在其未進入鬆林之前,98高地上的機槍側射火力可以對其構成一定的威脅。現在是黑夜,雖說有月亮,但98高地守軍單憑目力很難發現從這裏接近的小股人馬。鬼子進入林地以後,一路朝上向山頂方向摸了過去。他們完全沒有想到,在他們側麵和身後,三十多個中國軍人個個手握手榴彈,一直毫無聲息地伴隨著他們潛行。

首先爆發的是一排衝刷槽那邊,一挺“捷克式”輕機槍的怒吼打破了深夜的寂靜,緊接著是一陣密集而猛烈的手榴彈爆炸聲。

田守義這邊的鬼子稍稍停了一下,就隨著他們的指揮官繼續向上運動了。他們應該做過精心準備,一直到現在都沒聽到他們發出聲音,連一個簡短的口令都沒有,顯然靠的是手勢傳遞信息。而田守義這邊雖然沒有規定手勢,但簡單的“前進”和“停止”還是大家都明白的。每個弟兄左臂都紮著白毛巾,天空還有月亮的餘光,所以林下並非伸手不見五指,幾步開外互相之間還是可以看到的。

沒用多久,鬼子就接近到了離山頂約六七十米之處,他們停了下來,有三個鬼子脫離大隊繼續朝前,行動變得更加小心翼翼。

田守義怕山頂的三排被一排那邊的戰鬥吸引,疏忽了這麵的防守,他不敢再讓鬼子靠近山頂,高聲喊了個:“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