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六章 殺機四伏(1)(1 / 2)

石頭的傷勢終於趨穩,人也清醒了,雖然大部分時間還是沉睡,但已經不再是先前那種昏迷狀態。芸香連著幾天陪伴在他身邊,晚上都不離開,實在累了就趴在床沿閉一會兒眼,隻要石頭有點動靜,她就會立馬驚醒。石頭傷勢一穩定,她這才在湘英和山妹勸說下去睡了大半天。下午她一醒過來,第一件事就是回到石頭身邊,山妹見她進來,輕聲告訴她石頭剛睡著,就出去了。

芸香看著石頭,見他睡得很平穩,比昨天晚上似乎又好一些,她給他掖了掖被子,坐在一邊默默地注視著他。過了一會兒,山妹回來了,知道她沒有吃過東西,給她捎來了一個饅頭。芸香接過饅頭,掰著一小塊一小塊地朝嘴裏送。這個嬌生慣養的小姐,現在已經習慣了粗茶淡飯,這麼一個淡饅頭吃得也挺香。她吃得很慢,嚼得很輕,似乎怕咀嚼聲驚醒了石頭一般。

山妹離開了,芸香吃完饅頭,看到床邊小樹幹綁紮成的架子上,疊放著山妹洗淨補好的石頭的衣服,衣服上放著一個穿著細繩的銅錢。她伸手拿過來看著,摩挲著。銅錢冷冷的,她也不知道這是什麼銅錢。在她的摩挲之下,銅錢的冷意漸漸消退,她想象著它緊貼在他胸前會是一種什麼感覺,想得有點出神,以至於有人進來都不知道。直到來人走到跟前,她才覺察,看到是田守義,連忙站了起來。自從那天石頭被抬回來時她大哭了一場,接著又執拗地守護在他身邊,小女兒心思在人前顯露無遺,她反倒不再羞澀忸怩。

田守義沒有出聲,示意她坐下,然後上前看了看石頭。他看到石頭的情況似乎比昨天又穩定了一些,怕驚醒了他,回頭想和芸香打個招呼就離開。這時候,芸香手上拿著的銅錢引起了他的注意。他要過銅錢一看,心頭立即一陣急跳,但還有些不敢相信。他怕自己沒看清楚,走到帳篷外,這次他看得真真切切,驛動的心髒一陣狂跳,幾乎讓他窒息。他連忙從貼身的口袋裏摸出一個小布包,幾下子扯開布包,露出了一枚同樣大小的銅錢。

躺在他手裏的兩枚銅錢幾乎一模一樣,細看之下,才能看出他的那枚上麵有“人生、酉”三個字,還有一隻雞的圖案;另一枚上則是“人生、子”三字,底下的圖案不很清晰,應該是一隻鼠。他幾大步回到芸香麵前,芸香弄不清他為什麼這麼激動,猶猶豫豫站起來。還沒等芸香站直,他已經急迫地問道:“這個銅錢是誰的?是石頭的嗎?”

芸香有點猶豫地說:“是石頭的……,我不清楚……,大概是他的,你要去問山妹。”

田守義的大嗓門吵醒了石頭,他睜開眼看著麵前的兩人。田守義注意到他醒了,一時間忘了他身受重傷,將手中的兩個銅錢舉到他麵前,急切地問道:“這個銅錢是你的嗎?是從哪兒來的?”

石頭似乎預感到了什麼,回答了一聲,聲音很輕,田守義沒有聽清。石頭努力點著頭,還想支起身來,芸香連忙上前按住了他。

田守義這個從不落淚的漢子,此時也不自禁的流出了眼淚,他喊了聲:“小武!弟弟!”就再也說不下去了,如果不是芸香擋在前麵,讓他想起石頭的傷勢,他一定會上去和他抱在一起。

石頭也明白了,但像是不敢相信,低低地說了聲什麼。田守義沒聽清,芸香離得近,聽清了。她怕田守義還會有什麼激烈的舉動,回頭對田守義說道:“他問你是不是石文?”

這下田守義更沒有疑問了,確定麵前這個獵手,就是自己失散了十幾年的親弟弟石武。他大聲說著:“是!我是!我就是石文!”

這時候石頭叫出了一聲清晰的:“哥!”

兄弟兩人都很激動,芸香為他們高興,但她更擔心石頭的傷勢,又不知道該怎麼做。這時候山妹和向天印、湘英聽到動靜陸續進了帳篷。向天印畢竟比其他人年長,老練一些,他首先勸說了幾句,讓兄弟倆的情緒平複了一些。接著他又叫大家離開,隻留下了田守義和芸香,並且關照田守義,稍稍停留一會兒就出去,以免石頭過於激動對其傷情不利,等他傷再恢複一點,兄弟倆有的是時間再細說。

田守義此時已經冷靜了一些,他和石頭輕聲說了幾句,穩住了石頭,對芸香說了聲:“芸香,小武就拜托你了。”接著就出去了。

向天印、山妹等人在外守著,田守義出來,大家自然關切地圍攏過來詢問。田守義對大家說了自己的身世,大家這才明白了事情的原委。

當年“赤衛隊”的大隊長石誌堅被仇家追殺,帶著石文和石武兩兄弟一路逃亡。在仙流鎮的附近,他們終於被追兵趕上,石誌堅受了重傷。慌亂中,石文與父親及弟弟失散,一個人向西逃去。他當年九歲,已經懂點事情,和父親、弟弟失散以後,他四處流浪,以乞討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