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舊的鐵門在寒風的侵襲之下,頂不住了那壓力,吱呀吱呀的想著,然而,門內的一群人卻好像沒有察覺,默默的緊盯著台上中年人的講話。
“孩子們,唉,我也不想說出這個事情的,可……可是,我不能瞞你們。我們的孤兒院倒閉了,沒有超過十歲的孩子可以去政府的福利院,超過十歲的孩子隻能是離開了。”
中年是一個頗為幹瘦的男人,名叫吳青,他顫抖的手似乎訴說著他此刻難以平靜的心情。
昨天吳青接到政府的通知,他父母辦的這個孤兒院雖然合格,但年歲已久的它,不堪再承受風雨了,隻能將其撤離,就算重建,也得兩年的過渡期,隻是可憐了這群無依無靠的孩子了。
一念至此,他又歎氣道:“孩子們,我們的孤兒院會在兩年內重建,你們還可以再回來的。”
吳青不過是一個普通的農民而已,他借著政府的資助和妻子微薄的教師工資,苦苦支撐著20來個孤兒的生活,但從明天開始,一切都沒有了!
受不了如此悲傷場麵的吳青走下了台,他找到了刻意躲在角落,仿佛置身事外一個孩子,看的出來,他隻有十歲左右,但他的表情卻出乎意料的冷靜,沒有其他小孩的哭鬧,更沒有絲毫的擔憂。
“童話,你和叔叔一起去叔叔”家吧,你……”吳青欲言又止,實在是因為童話這孩子性子太過冷淡,也不喜歡言語,出了孤兒院他怎麼生活。
“不…不用。”
麵色清秀的甚至有些女孩子氣的童話聲音也是如他人一般的輕,由於營養不是很豐富,孤兒院的小孩普遍很瘦,但愛心護工的幫助,他們還是能吃飽飯。
吳青皺了下眉,擔憂道:“那你怎麼辦呢?”
年幼的童話已經初步的認識了這個社會,他知道自己沒有什麼能力,出去後隻能是一個“苦”字,但他更清楚,院長吳青的家更加的風雨飄搖,他不能再去勞煩了。
九四年,吳青在小河邊見到了一個臉色發紫的嬰兒,他的身上布滿了血絲,吳青特意到醫院給嬰兒檢查了一次身體,除了外傷,沒有其他毛病,當時的他也沒有多少積蓄,但還是毅然決然的為童話治了病,童話這名字是來自裹著一張殘破的童話書的分頁,到現在他還保留著。
“……”
童話選擇了沉默,事實上,他已經做好了離開的準備,等到晚上再做打算。
“好了,你就和叔叔回去吧,沒事的。”吳青還以為童話是聽從了自己的意見,有些關心的說道。
……
深夜,一條低挨的影子爬過了外牆,他的動作不是很熟練,很明顯,在落地時,他崴到了腳。
強忍著疼痛,瘦小的身影還是蹣跚的離開了這裏。不錯!這小孩子就是童話,他學著其他壞小孩的舉動,翻牆出了院子,但他不是為了去玩,而是離開。
沒有任何行囊。來時,他隻有一件大衣裹著,離開時,他也不想拿走什麼!
“對不起,叔叔,我知道你為我好,可是我不能拖累你,我十歲了,應該找一條屬於自己的路了~”
如果有人在這裏,一定會特別驚訝,那個被叫做冰山的小孩,居然一次性說了這麼一長串的話,而且他的臉上更是密步著淚水。
……
“怎麼樣?找到沒?”吳青找了足足有四天了,可是還沒有任何的線索,此刻眼裏密布血絲的他,見最後回來的一名護工也是無奈的搖搖頭,他的心仿佛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