瑤思她知道的,沉深是個跋扈之人,他既下了令,便難有緩和的餘地。
她沒有在多言,隻幽幽出了書房的門,便瞧見瀾淵迎著月色皎皎立在門外,冷風吹的他半批的發絲飄零。
瑤思緩慢挪著步子,朝她的承恩殿走去。
一路上,瀾淵隻靜靜地跟在她身後,始終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
他還是那麼的溫潤清雅,就算是在凡間做個無名卒也是這樣。
瑤思與沉深鬧騰了好半夜,她有些筋疲力盡的頹廢。行至承恩殿九級台階下,她忽而覺得外人看來華麗且堂皇殿外承恩殿,之於她卻猶如棱角分明的牢籠一般,將她困的死死的。
細細想來,她穿來這地方做了林瑤思滿打滿算還不到三個月,怎麼這三個月過得也太曲折了些,若有一時,她甚至以為自己得了重度抑鬱,急需一位心理導師來為她疏導疏導。
“若是不想進去,那便在院內走走。”瀾淵終於開口話了,他氣若遊絲,好像他才是承受這一切曲折悲傷之事的人。
瑤思暗暗搖了搖頭,她曉得瀾淵是好心,可今日她實在沒了多餘的精神應對這麼些煩心事。
瀾淵瞧瑤思的臉色不好,他頓了頓,本要在尋個瑤思平日裏最能閑話的理由,留她外吹吹夜裏的涼風,好讓她緩緩傷心之意。
還不等他開口言語,胸中猶如百針穿透的刺痛將他到嘴邊的話緩做一陣急促的咳嗽。
他蹙了蹙眉,急忙攔袖擋住半張由蒼白痛脹的有些泛紅的臉,指尖強捏了溫和震痛的術法將咳意壓了壓。
瀾淵是知曉的,每每這般用術法鎮壓隻能是適得其反。近些時日,他咳嗽越發頻繁了。然,他前些日子不大注意,現下他儼然沒了心思注意。
瑤思愁眉苦臉望著他,她不大曉得修仙之人也能被冷風吹的咳嗽感冒,這的確超乎她認知當鄭
適才她有些擔憂,鑒於古代這醫療設備,她一個胃脘痛能喝上半個多月的苦藥水才勉強好上幾分,瀾淵這廂沒打過預防針的風寒,最起碼也得一個月方能痊愈。
她本是要好心為瀾淵拍拍背,幫他順順氣,手指尖才那麼抬了抬,忽而已婚男士的標簽猶如江水般濤濤湧至腦門。
老啊!
她上輩子遵紀守法,任勞任怨,好好學習,造福人類,怎麼一朝穿越偏偏成了這麼個事事不如意,樣樣不順心的悲慘人物。
……
叫不應,叫地不靈。
這雷澤城不是最信奉什麼鬼神嘛,她瑤思今日便大膽拋去唯物主義的標簽,任憑哪個鬼神出現一次,為她渡渡這幾番劫難便好。
誠然,她心中這麼悲催一喚,還真喚來了一團白霧乍麵前。
一抹白霧忽而過後,若隱若現手持彎木拐杖的老頭驚現,但見他倏地睜開眼,淩厲將瑤思一望:“何方妖魔!?”
瑤思楞楞瞧著那中氣十足的老頭不分青紅皂白的叱吒一番,顯然毫無違和感的將她喚作何方妖魔。
不過轉念一想,她連心中與自己個聽的呐喊真的能喚來這麼個看上去很像土地公公的地仙,不準她真是個倒黴的妖魔呢。
還不等她駭上一駭,再將這老頭怎麼來的,如何來的,家住何地,何方人也調查細問上幾句,忽的,那老頭一個駭然,方才叱吒神情顯然倉促換做敬仰。